直到温西礼缓缓的,瘫软了下来,逐渐倒在了她的身上。
……
她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去,大脑接收到的讯息,像是一贞一贞被过滤过的照片,她感受不到风吹过来的感觉,也听不到门外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甚至连温西礼温暖的身体瘫倒在她身上的重量都察觉不到了……
“滴答……”
“滴答……”
“滴答……”
粘稠的水滴声,像是电影里故意被拉长放慢的镜头,逐渐的,缓慢的,清晰的传进她的耳蜗。
八年前……
八年后……
要活生生将她逼疯……
她记忆里最深处的噩梦,在此刻融和成了最可怕的现实,那是比梦魇还要可怕的现实。
……
“嫌疑犯在这里!”
“人质!人质已经找到!”
“快叫医生上来!有人需要急救!”
“快!快!”
……
姜酒听到了有人从门外冲进来的声音,但是她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有人走过来替她解开了手脚上铐着的铁链,她下意识的环抱住身上男人逐渐温凉下来的身体,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潜意识的觉得,只要这样抱住他,他就不会再离开自己了。
“姜小姐,我们要对温先生进行急救!请您松开手!”
“姜小姐!”
姜酒听不见,只感觉到有人在拉扯她,试图分开她和温西礼,她喉咙里发出了小兽一般的嘶吼声,尖叫起来,“你们不要过来!!!”
所有人都想分开他们,所有人!他明明那么爱她,他为她受伤了这么多次,他拼命的救了她这么多次!为什么要说他伤害她!为什么要分开他们!为什么要离间他们!
为什么一定要他死,明明……她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她在世界上,唯一仅存的爱人……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孤独一个人,她难道就不值得被爱吗……
姜酒挣扎起来,她抱住温西礼,已经看不见所有人,只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一切靠近他们的人,都要分开他们。
她想找一个地方,藏起来,就只有她和温西礼两个人,她再也不要等他了,她等够了,这一次,她要跟他一起走。
脑子里所有的思绪都是凌乱的,只剩下本能,她拒绝所有人的靠近,男人身上流出来的血,将她也彻底染红,她神色癫狂,看起来比疯子还像一个疯子。
为了制止她进一步伤害到温西礼,医生不得不叫人按住她,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不要,不要,不要!”她感觉自己的体力再一瞬间流失,她抓不住男人的衣服了,被注射了镇定剂,她还是爆发出常人难以置信的力量,两个护士都按不住她。
“把他还给我!还给我!你们要带他去哪里!”她像是一个疯子似的尖叫,让医生不得不再次给她注射了镇定,两管镇定剂注射进了她的动脉,姜酒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瘫软在了床上,目光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她有些晕眩,但是更多的,是难以名状的恐惧和绝望。
她又再一次,把他弄丢了……
她又把温西礼弄丢了……
她又把温西礼弄丢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