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富良弼,欧阳绪,苏子美协同忆之处理完晏纾在延州剩余的俗务,退去了租赁的小院,又搬到石杰的住所,开始打点准备启程回京。一切准备妥当后,又兼宋夏议和期间,除了石杰,众人皆是难得清闲。
这一日,石杰归来,见富良弼在廊下煎茶,麦提亚在吃茶,韩玉祁陪忆之在屋里收拾。忆之隔着窗牗见到石杰,嗔道“你瞧瞧你的屋子,一团乱麻,除了书案周围这一亩三分地是整洁的,其余竟然没有地方能下脚,被褥满是潮气,枕头上全是汗渍,到处落着灰,衣裳不管穿过没穿过,全堆垛在一起,你就不能请个媳妇老妈子来打理?”
韩玉祁笑道“他哪里没请,只是人家刚收拾完,他又弄乱了,那些媳妇老妈子嫌累,都不肯来。实则啊,他哪里是缺媳妇老妈子,分明是缺个管束他,替他打理内帷的娘子。”
忆之不觉心头一亮,说道“还真是!可有属意的吗?”
韩玉祁朝廊下侧了侧脸,忆之越过韩玉祁去看外头,只见富良弼富有深意地笑容,又看向麦提亚,麦提亚正在吃茶,并未察觉。
忆之会意,又笑着去看石杰,只见他脸儿飞红,一双手不知该往哪儿放好。
他连忙上手去夺忆之手里的衣裳,说道“你别管,你别管。一个半大的姑娘,成日跟个老妈子一样唠叨,我是见不得的。”说着,又将她往屋外推。
忆之被推着走到了廊檐下,又眼望着富良弼坐下,笑道“说来,几位哥哥都有些年纪了,若论功绩也算不凡,可都该说亲了呢!”
适逢韩玉祁也被石杰推出了屋,在忆之身边坐下,她又对韩玉祁道“尤其是二哥哥,先时赈灾有功,白豹城一战,又名声大噪,你如今可是整个大宋国待字闺中的女儿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人物,四处茶坊,说书棚都在传唱你的事迹呢。”
石杰在屋里收拾,造出一叠响动,听见这话,抻着脖子,向廊檐下附和道“嘿,还真是!好些人为家里的姑娘跟我这打问他呢。”
众人听了都笑。
韩玉祁连忙蹙眉摆手,顿了一顿,才说道“千万别提,叫人臊地慌。”
富良弼将他望了半日,对忆之笑道“你别难为他,他是也有属意的。”
忆之不觉亮着眼睛看富良弼,悄问道“你既知道,怎么不让我也知道知道?”
富良弼抿着嘴笑。
忆之又冲屋里喊“四哥,二哥哥有属意的姑娘,这事你知道吗?”
石杰啊了一声,用窗牗探出头来,问道“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富良弼笑着啐道“你除了公务还有什么知道。”
石杰反诘道“嗳,弼哥儿你这话说的不公允,你又比我好多少?玉祁又比我好多少!”
韩玉祁笑道“至少我们的屋子,比你要整洁。”
众人皆笑了起来。
正说着话,欧阳绪从院子里来,说道“哟,今日人马倒是齐全。”
忆之仰着脸笑道“你若到了,才真是齐全,只是想着快要走了,某些人又该恋恋不舍,我们哪敢去打扰呢!”众人听出暗射,一时都笑了起来。
欧阳绪摇头笑道“是了,就你最体贴!”
众人又说笑了一阵,捧起茶来吃。
石杰捧着一摞书,从屋中出来,说道“我前些时日得来的宝贝,这可都是弼哥儿,玉祁也没读过的好书!”
众人听了不觉纳罕,纷纷将书名一一看了过来,只见都是先秦的遗书,只闻其名不见其详的孤本,皆起了兴致,各自挑了书读了起来,不觉越读越爱。
院子里静地只剩下翻书,与虫鸣鸟叫声。麦提亚一会看看这一位,一会望望那一位,觉得无趣,又去看院中春光。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