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着这偏院不远的景仁宫正殿之内,谢贵妃刚刚听翡翠将镇国侯府发生的事说了,便是气得将手边一个汤盅用力摔了出去。
“叶氏!没想到,本宫居然错看了她,以为是只温顺的羊,却原来是头披着羊皮的狼!”谢贵妃咬着牙,眼里已是迸出了摄人的光。“她居然敢将主意打到了昭宁的头上,还借着给本宫母亲的寿辰作妖,真当本宫是吃素的不成?”
“正是。娘娘,这叶氏如今就在咱们宫里,正好给她点儿颜色瞧瞧。”翡翠立刻附和道。
“娘娘!不可!”珍珠却是持全然相反的意见。
可这话,显然不怎么中听,谢贵妃凤眼一眯,便是冷睐向她,“为何不可?”
她倒是不慌不忙,“娘娘息怒!这叶氏为何在宫中,旁人不知,娘娘却是再清楚不过。如今,事情揭露出来,难免有人猜测,若此时娘娘发难,那叶氏有了什么损伤,岂不更坐实了旁人的猜测?于娘娘的声誉无益!何况还有陛下那头,娘娘不可不多思虑一二啊!”
提到陛下,谢贵妃果然神色一凛。
成为乾和帝的枕边人这么多年,谢贵妃对乾和帝岂会连这点儿了解也没有?那个男人虽然坐在宝座之上,可却全然没有帝王的胸襟,多疑,且心胸狭隘,最是个面甜心苦的。今日这桩事,只怕瞒不住,传到他耳中,只怕他还不知要如何责难呢。
想到这儿,谢贵妃真是又气又恨,本以为是桩美差,谁知,转眼就惹了一身腥。
说起来,都怪她小瞧了那个叶氏。
“娘娘,要奴婢说,这个叶氏怕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这般嚣张。居然敢拿公主作伐,若不给她点儿颜色瞧瞧,往后旁人都有样学样,那还了得?她如何会在这里,娘娘自是清楚,如今尚且供着她,只要那头传来了消息,她又算是哪根葱?”翡翠眼珠子一转,却是与珍珠唱起了反调。
珍珠眉心一蹙,睇她一眼,转头见谢贵妃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交错摩挲着,这分明是她有所意动的表现,珍珠略一沉吟,忙道,“娘娘,正是因着那叶氏狡诈,既然用一副温驯无害的表象蒙骗娘娘,让娘娘掉以轻心,如今,咱们更是不可不防啊!”
谢贵妃神色一动,“防?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珍珠几不可察微微松了一口气,才放轻嗓音道,“自然是防她的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