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看去:星湖公爵和他的随员们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停在一排誓死也不肯后退的卫士身前。
王子吃力地把重剑换到另一个肩头,让周围的王室卫队一阵紧张。
他却看也不看巴拉德室里的人们,只是端详着左近的画像:“沙王”凯瑟尔四世全副武装地骑在马上,昂首远眺,眼神坚定,体态挺拔,雄姿英发。
可泰尔斯知晓,一个世纪前,画上的“沙王”所奔向的……
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争。
“一场会议开了这么久,不累的吗?”
泰尔斯把目光转移回巴拉德室,地狱感官启动,让他看清灯火与夕阳下的凯瑟尔王。
他无视了前后左右眼神可怕的王室卫队,微微一笑,扬声道:
“我们谈谈?”
巴拉德室里,所有人都把眼神放回到凯瑟尔王的身上。
议事桌后,铁腕王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半晌之后才开口。
“让他进来。”
玛里科急急回头:
“陛下?”
凯瑟尔王冷笑一声:
“我说,让他进来。”
艾德里安对玛里科摇了摇头,随即对室内外的王室卫队下令。
入侵者一方,看着眼前的卫队防线露出一个口子,王子侍从官怀亚咽了口唾沫:
“殿下?”
泰尔斯吐出一口气。
“你们留下吧,”王子龇了龇牙,感受着肩膀的酸痛和脖颈的割伤:
“待会儿配合点儿,别反抗。”
负责开路,一路上吓得大脸煞白的科恩一愣:
“啊?”
殿后的罗尔夫同样回过头来,目光不满。
“放心,你们毕竟是我的手下,他们应该不会……”
泰尔斯顿了一下,把下半句话咽在嘴里。
不会揍得太狠?
毕竟,是谋反嘛。
他们周围,密密麻麻的王室卫队依旧神经紧张,如临大敌。
泰尔斯身边,黑马珍妮感受到糟糕的气氛,不安地嘶叫了一声。
“我知道,这儿太黑了,你不喜欢,对吧。”
泰尔斯回过头,悄声安抚着珍妮:“没关系。”
“我也是。”
珍妮呜咽一声,委屈地安静下来。
星湖公爵收起笑容,扛着那把奇重无比的长剑,大踏步前进。
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孤身向前。
王子突然欺近的身影让周围的王室卫队猛地散开,如响箭入林,惊起无数飞鸟。
泰尔斯感觉得到,在他跨过门槛,与王室卫队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叫玛里科的先锋官紧紧盯着他脖颈上的长剑,肌肉律动,似要伺机出手,可一边的艾德里安死死地按住他。
“终于,”泰尔斯安然无恙地跨进巴拉德室的大门,一眼就看见议事桌后的凯瑟尔王:
“这一路上可真不容易。”
王子停在议事桌前,颇有些兴高采烈:
“您被保护得很严实,父亲。”
“就连亲生儿子要见一面,也不得不流血呢。”
凯瑟尔王只是冷冷盯着他,脸上连一丝明显的表情也欠奉——正如泰尔斯所料。
跟以往不同,王子没去注意国王,他饶有兴趣环顾一周:
身前,御前会议的群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表情精彩。
身后,无数王室卫士愤恨不已地瞪着他,咬牙切齿。
“果然,安克说得对……”
不等其他人反应,泰尔斯叹了口气,紧了紧脖颈旁的剑刃,自言自语地感慨道:
“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