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地努力跟罗尔夫说话,但他知道随风之鬼无法开口,遂用心记下后者跟王子之间那些“有趣的手势”,在王子身边,面对面值守时,时不时露出神秘的微笑,冷不防丢给对方一个他自己也不晓得是啥鬼意思的手势:
罗尔夫翻个白眼,扭头无视他。
D.D隐约知道哪里错了,但他毫不气馁,唯有越挫越勇,摆出下一个手势,还挑挑眉毛,示意自己说得对吗:
你?但是?
罗尔夫有些生气,但他知道此人性格,努力不加理睬。
D.D眨了眨眼,开始组合不同的手势:
干?厕所?吃饭?
罗尔夫下意识地咬牙切齿,回给他一个杀人的眼神。
但多伊尔得到激励,越发兴致勃勃:
你?厕所,吃饭?
罗尔夫的眼神几乎冷得要把闵迪思厅结成冰。
多伊尔感觉自己摸对了门路:
喜欢,厕所?
罗尔夫的怒意几乎要溢出面具之外。
D.D越发惊喜:
喜欢,干?
罗尔夫死死捏拳,直到多伊尔兴高采烈的最后几个手势:
喜欢?干?你?
下一秒,看书入神的泰尔斯只觉一阵狂风刮过,一顿噼里啪啦的爆响,随风之鬼就跟D.D滚作一团,直到闻讯赶来的巴斯提亚或涅希把他们分开。
旁观这一切的泰尔斯只觉得心情沉重,恍惚地把满地的书页捡起来。
在闵迪思厅的生活,在一潭死水暮气深重和手忙脚乱鸡飞狗跳间不断来回,具体取决于今天碰到什么问题,但基本上不会有中间值。
总之,在与国王定约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外头流言纷飞,永星城里的势力也纷纷站队,而星湖公爵则获得了罕见的自由,不再有来自更高一层的耳提面命,不再有走到哪里都山呼海拥的大阵仗,不再有任何时候都必须一板一眼的规矩教条。
但每当泰尔斯望着窗外的落日,他知道,眼前一切都有代价。
西荒的事情告一段落,可是王国不会停止前进。
泰尔斯低头看向手上的“盟约”。
王国不会忘记他,而复兴宫更不会。
他是国王的剑与棋子。
他再度被挥舞,被移动……
只是时间问题。
但在那之前……
“我们没钱了。”
泰尔斯优雅回头,随即大吃一惊:
“什么?”
淡漠如故的马略斯和一脸便秘样的后勤官,德沃德·史陀站在他面前。
“您听到我的话了。”
“我们此前的一应支出都由复兴宫负责,我们只需要在月底把账本交给昆廷男爵,”马略斯木然道:“但是现在……”
史陀后勤官尴尬地举了举账本。
泰尔斯回过神来:
“哦,对,我们……自负盈亏了。”
按照他跟国王谈好的条件——这是闵迪思厅与复兴宫不睦的标志之一。
也是他独立自主的条件。
“等等,我们就没有别的收入吗?”
史陀后勤官一脸痛心,为十指不沾阳春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公爵细心讲解:
“有的,我们有王室卫队的薪水,您也有星辰王子按照定例的生活给付,但是……”
“不够。”马略斯面无表情,直截了当。
“首先是您这几个月里的这么多举动,光是接待的茶水费就……而因为闵迪思厅与许多城内部门包括市场官吏们的关系淡化,我们无端多了许多支出,哦,其中最重的,是宴会上那批……”
玻璃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