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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方才的战意和渴望,也显得如此可笑。
是啊。
这么多年,这么多事,这么多过去……
他早就不是那个意气风发,信心百倍的……
刑罚骑士了。
萨克埃尔轻轻地垂下斧子,叹了口气,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奎尔·巴尼,为什么你这么固执呢。”
萨克埃尔扫过每一个旧日同僚。
那一刻,仿佛他变回了一个与世无争的大叔,所有的杀气都从他身上蒸发。
他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惆怅
“为什么你……就非要知道答案呢?”
此言一出,感受着对方话语里的痛苦和挣扎,王室卫队的诸人齐齐一颤!
不明所以的快绳转头看向泰尔斯,寻思着是不是该找机会溜,但他却惊讶地看见,泰尔斯呼吸急促,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中的局势。
奇怪。
不对。
泰尔斯恍惚地想道。
他们……
他们在争执的,在拉锯的,在彼此逼问的……
“因为你不明白。”
小巴尼深深地低下头,闭上眼睛。
“你从没听过,是么,萨克埃尔。”
不同的名字,一个接一个从他的嘴里念出
“艾伦,沃克,莫利安,托比,罗斯,喀迈拉……这些曾经的兄弟们……”
泰尔斯看见,每念出一个名字,萨克埃尔的身形就是一晃。
王室卫队里,贝莱蒂手上青筋暴突,布里深深低鸣,塔尔丁面无表情地摇头,奈则紧紧握着飞镖,纳基捂住额头,坎农把脸沉在黑影里,看不真切。
“你没有听到他们死前的哀嚎,你只是一个人静静地渡过,从不用承担那种重担。”
小巴尼嘶声开口,听上去就像他正在无边的地狱里煎熬
“就像过去,我们都抬头仰视你,你却从未低头俯视我们。”
萨克埃尔瞳孔一晃。
“所以你不明白。”
小巴尼睁开眼,他的话在继续。
但他的语气,慢慢由绝望的呼号化成毒蛇般的痛恨
“过去十八年。”
“这种该死的固执,这种非要知道答案不可——哪怕它永远触碰不到——的该死固执。”
“以及这个……”
小巴尼颤巍巍地伸出手,在右脸的烙印上一触即收,仿佛那是滚烫的熔岩。
他举着碰完烙印的那只手,不断颤抖。
仿佛刚刚碰到的不是一块无用的死皮,而是肮脏不祥的瘟疫。
“这些,是支撑我背负着他们的过去和冤屈,在无边的黑暗里苟延残喘下去的……”
小巴尼最后的几个词,几乎是从嗓子里用血磨出来的
“唯一理由。”
泰尔斯看见,萨克埃尔的呼吸越来越急。
小巴尼依旧死死瞪着对方,眼球满布血丝,几乎要把眼珠从眼眶里瞪出。
昏沉的火光下,刑罚骑士脸色苍白地转过头,撇开视线。
“对不起,奎尔。”
他的舌头有些微微的颤抖
“对,不起。”
踏!
小巴尼气势逼人地向前一步,怒喝出声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
先锋官浑身上下再度充满了刺人的凛冽感。
巴尼压着嗓音,却难抑愤怒
“我需要答案。”
他咬着最后的那个词。
答案。
泰尔斯默默地呼吸着,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