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口,或许是因为熬夜的缘故,声音里有着化不开的疲惫
“或者你可以拒绝……”
父亲的话被他打断了。
“我拒绝,我不稀罕那个爵位和头衔。”
他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道,毫不示弱地与父亲对视着。
“我不会回去。”
“甚至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瓜葛。”
那个黑透了心的所谓家族。
他冷冷地想道。
父亲皱眉“即使这意味着,你很有可能输掉守望人的竞争,终你一生,就做个小小的……”
“是的。”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这一次,父亲望了他很久,很久。
父亲的目光数次更易,情绪不明。
而他也沉静对望,毫不动摇。
终于,父亲移开了目光。
“很好,”父亲轻哼一声,声音竟然轻快了许多
“那就不回去。”
这倒让他颇为意外。
记忆里,两人对上火的时候,父亲从未有过如此快就放弃的经历。
他只能重新抱起双臂,努力排解着无处发泄的愤懑,觉得今天的空气格外不适合他。
两人似乎有些尴尬,沉默了几秒。
“好了。”
父亲清了清嗓子。
“那么,今天的汇报结束了,你可以走了,”父亲坐正身体,淡淡地道
“奎尔·巴尼先锋官。”
一瞬间,父亲的脸色恢复了冷意。
让他几乎无法相信,刚刚那个口称儿子的疲倦父亲,和现在这个冰冷漠然的严肃长官,居然是同一个人。
他僵硬地站起身来,感觉体内那股未散的不屑和愤懑又有了出口。
“好的,”他同样恢复到最习惯的口吻,离开值宿室前最后望了一眼父亲,冷冷地带上门
“长官,奎尔·巴尼副卫队长。”
喀嚓。
值宿室的大门轰然关闭,把小巴尼从意识模糊的回忆里轰然惊醒!
他逐渐恢复知觉,感觉到自己在移动。
“感谢落日,你好一些了——我还以为我们要失去你了。”
这是纳基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欣喜,朦朦胧胧像是从远方传来,并不真切。
失去我?
他还在做梦吗?
小巴尼试图睁眼,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他的眼睛很疼,一打开就流泪,耳朵里还回绕着奇异的嗡嗡声。
怎么回事……
“纳基,放我下来……”
他忍痛睁眼,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光影,隐约是几个人组成的小队,在火光里摸索着蹒跚前行。
而他正在其中,被纳基架扶着趔趄迈步。
“不,我不觉得你现在站得稳,长官。”纳基的声音有些疲惫,脚步也不甚稳当。
小巴尼使劲晃了晃头,虽然他的耳鸣没有减轻,眼睛也依旧疼痛,但神智却稍稍回复了一些,隐约看见贝莱蒂的背影层层叠叠、摇摇晃晃地行走在前方。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白骨之牢,萨克埃尔,还有……
炼金球。
“我们在哪?狱河?”小巴尼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碎石,一个趔趄。
一个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少年嗓音,有气无力地从身后传来
“当然不。”
“去狱河,要坐船的……”
小巴尼皱起了眉头,在慢慢复原的记忆里提取出一个人名。
是他。
不等他回头,那个嗓音的主人就东倒西歪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