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
下一秒,议论声再起。
但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势与看好戏的轻松。
它们变得收敛,紧张,如挠心的低声呢喃。
令人心悸。
而先前几乎把泰尔斯压垮的目光,则在此刻统统收回,望向厅中别处,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罪过。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在席次上缓缓落座。
他甚至没有去看身后王室卫队们——他不用猜都能知道他们是什么反应。
议论,目光、情绪,它们把闵迪思厅挤得满满当当,不留空隙。
唯独给此厅的主人,留下了方寸立足之地。
如同真空。
可泰尔斯却丝毫未觉轻松。
相反,在这寸许的真空里,他仿佛感觉到无数锁链从虚空里探出,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前到后,把他锁得严严实实,不留缝隙。
越来越重。
越勒越紧。
越锁越深。
该死的。
泰尔斯面无表情,维持着优雅的坐姿,唯有指甲狠狠扎进手心。
“殿下?”
安克拉起一脸痛苦的老男爵,热切地期盼道
“决斗?”
有那么一瞬间,泰尔斯无比想念北地的人质岁月。
决斗?
决你妈的斗啊。
现在看来,那六年里……
哪怕是群情汹涌的听政日,哪怕是北方佬云集的英雄厅,哪怕是那些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泰尔斯碎尸万段的龙霄城诸侯们,哪怕不怀好意的努恩七世和咄咄逼人的查曼·伦巴……
也显得那么和蔼可亲,友善可爱。
“殿下,”泰尔斯的身侧,dd慌张地看着他的主人,语气里带上了恳求
“泰尔斯王子?公爵大人?如果……我愿意……我能赢……我能把那个狗娘养的……”
泰尔斯再度叹息。
对啊。
你能赢。
然后呢?
心烦意乱的王子身后,在令人心悸到极致的氛围里,王室卫队有了动静。
“托蒙德?”
沉思良久的沃格尔,突然一反常态叫了马略斯的名字,而非姓氏或职务。
守望人凝重转头。
“你的那个狙杀小队……”
只见副卫队长面色铁青,他死死盯着一脸期盼的安克·拜拉尔,谨慎又艰难地开口
“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