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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非如你所想。”
马略斯认真地望着老朋友:
“他们不是消耗品,也不是弃卒。”
“他们是人。”
值宿室再次沉默。
沃格尔的目光在档案和马略斯之间逡巡,游移不定。
“人。”
“人?”
沃格尔沉默了很久,拍拍桌上的档案,冷哼一声:
“你知道,掌旗翼可不是这么看的。”
“别相信人——这是掌旗翼的第一课。”
马略斯摇了摇头:
“很久以前,大概六十年前,王室卫队里有一位守望人,叫西里尔·法肯豪兹。”
“他说过:指挥翼是大脑,掌旗翼是耳目,先锋为臂护卫为足,后勤生血肉,刑罚撑脊骨。”
“但是,传承的守望人……”
“这是卫队之心。”
沃格尔一愣。
“大脑会被迷惑,耳目也会受欺,手足或折,骨肉可断,帝之禁卫也曾毁弃失落。”
马略斯拿起桌上那份自己的档案,站起身来:
“但心不会。”
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肃色道:
“唯传承不断。”
“见证永恒。”
沃格尔怔怔地望着他。
马略斯合上自己的素描页,把它堆到其他档案的最上面。
“我猜,掌旗记录到此为止了?”
“如果你想,就把永世档上呈陛下吧,我无所谓。”
守望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沃格尔深呼吸了几口,望着对方的背影,却不再咄咄逼人。
相反,他面容沉静,眼眸如水。
但在马略斯的世界里,他看见,沃格尔胸中的火焰寸寸碎裂,化为灰烬。
直到副卫队长再度开口。
“真的吗,心?”
马略斯脚步一滞。
“那告诉我,老朋友……”
沃格尔嘶哑的嗓音仿佛毒蛇的信子,窸窣作响。
“当年,当你暗中告密,把自己的父亲出卖给复兴宫……”
“当你连累家族上下尽诛,以致永星城空前暴乱,刺客寻机起事,血腥蔓延一夜不休的时候……”
守望人手中稳重的杯子一颤。
沃格尔的眼神如刀,刺入他的后背。
“托蒙德·马略斯,以此换取君王信任,获得如今地位的你……”
“在可见的档案之外……”
“真的有‘心’吗?”
那个瞬间,马略斯只觉体内的终结之力轰然崩溃。
他看见,自己所处的荒芜世界瞬间有了颜色,草长莺飞,生机勃勃,花红草绿,五彩斑斓。
妖艳,诡异,迷幻。
令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