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胸口处传来的几欲被冻僵的寒意,白净青年男子脸色大变,想要做些什么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
如同陷入深不见底的泥沼,被一股可怕的压力紧紧包裹。
“你,”白净青年男子面色痛苦,声音急促,“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彻仍然在用手中的雕花扇轻轻点着它的胸口,呢喃道“我还以为,你们鬼物是没有心的。”
“好了,陛下,”赵廷的身影渐渐浮现,看向萧彻,“收起你的「冰心」神通吧,否则它要死了。”
萧彻如若恍然,笑道“哦,我险些忘了,它还有用。”
“你……”
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袍男子让白净青年男子的脸色变得更加惊恐,它甚至察觉不到这黑袍男子的修为。
只有一个可能,这黑袍男子的修为比它高。
“你们……有话好好说嘛。”白净青年男子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我身上有鬼皇的符印,动我,对你们没好处。”
“如若是因为我吃了你们的人,我可以……可以赔礼道歉。”
萧彻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将之前的话原封不动的返还了回去“西门使者比朕还懂得屈伸之道啊,看来,朕也是小瞧了你。”
他的目光落在白净青年男子的脸上,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并以宣判的口吻道“道歉就不必了,赔礼的话,就用你来赔吧。”
两人正交谈间,一旁站立的赵廷眼中猛然有湛蓝神光迸发,对上了白净青年男子那双腥红的眼睛。
“唔~”
白净青年男子闷哼了一声,周身黑雾散尽,双眼缓缓闭合。
……
黑暗如雾蔓延,像一张无形的网,遮掩天幕。
今夜有风,无月。
幽州霖玲郡外,不过十里处,老槐村。
这是一个只有不到百人聚集的小山村。不同于郡城里的歌舞升平,纸醉金迷。这里才不到亥时,村庄里的灯火便早早的熄灭了。
一片漆黑,隐隐从庄头传来几声狗吠和庄主人训斥狗的声音。
午夜的西风顺着庄子吹过,将纸糊的窗户拍打的呜呜作响,在寂静中生出一股萧瑟之感。
村子中央的老槐树旁。
光从这庞大如云的树冠便可得知,这棵老槐树有些年头了,树身粗壮得要两个成年男子合抱才能抱住。
伸展开来的繁茂树枝,有一半都伸进了树旁的这座低矮农家院子里。
农院两扇黑色的屋门紧闭,院内也没有一丝灯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此时,老槐树的树荫下,突兀的出现了一道黑影,黑影如同倾斜的水银,在地上滚动,然后,慢慢凝聚,由无规则的形状变成了一个瘦削的人形。
砰——
砰砰——
黑影抬手轻轻扣响了眼前农院的屋门。
砰——
砰砰——
片刻。
农院的里屋亮起了灯,有“酷嗤酷嗤”的脚步声响起,渐渐近了。灯火的光亮亦是随之移动,来到了院门前。
从地上摇曳的光亮可以看出,是屋子的主人举着蜡烛出来察看了。
……
虽然已是临近夏至,可夜晚的冷风还是吹得人一阵激灵。
李秀兰肩上披着一件袄子,手里捧着照明的蜡烛缓缓从里屋走了出来,黑色而巨大的影子在她身后长长的拖着,凭白生出了几分诡异感。
她现在有些恼火,不,是十分恼火。
现在已经快亥时了,居然还有人跑来敲她一个寡妇的门。这要是被父母或者村里其他人看到了,岂非黄泥掉进了裤裆里——洗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