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她终于等到了等待已久的鸟叫声。随即马上有十几个山贼模样的人手拿各种武器将她围住。花洛城看着这些人微微欠了欠身子行了个礼,朱唇轻启“辛苦了”。随即毫不犹豫的冲上为首那人的刀尖,右肩直直的撞在刀上,殷红的血渗进白衣,仿佛点点红梅。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声愤怒的惊喝如春雷乍响“住手!”
花洛城微微一笑,借刀尖拔出的力量,倒在了满地的银杏叶上。看着这眼前的十余人,喃喃的说了一声“抱歉”
满地的银杏叶像是破碎的阳光,她倒在上面。一抹殷红刺眼,像一只脆弱的,受伤即将死掉的白色蝴蝶。
没有太多的声音,只有兵器的撞击声和惨叫声。花洛城等来的英雄身手极好,她看到上一刻还站在自己面前的十余人接着一个的倒地,再无呼吸。当他下马,将她从地上抱起的时候,她看清了他的相貌——如同画中一般。当然,她也看清了他的佩剑——这人是她要等的人。真可惜他是她要等的人。
严浩南,夜冥威远将军府的唯一的嫡子,与皇帝一起长大。十五岁上阵杀敌,用筹帷幄、以少胜多是他的代名词。他也因此成为夜冥百姓的守护神,是皇帝最信任、最重视的将领。在他姐姐被封为皇后的那一年,严氏一族的荣耀到达了顶峰。
他,是花洛城的“猎物”,而那十余个“山贼”在兵法中被称为“死士”。
严浩南此行是回国都为自己的国君祝寿。但是由于边疆发生了一些“突发事件”,他只能安排大部队按时出发,而自己则在处理好事务后再带着亲兵赶上。刚刚好又遇上了这个“意外”。严浩南将花洛城送回客栈,一行人也在客栈住了下来。
月上枝头,花洛城披着斗篷站在严浩南的门口。听到手下禀报后,严浩南赶紧出门相迎。严浩南显然是个从未与女人过多的打交道的男人。花洛城刚要屈膝拜谢,他就手足无措的要将她扶起,却不小心抓疼了她,他慌乱地连连道歉。引得花洛城一声轻笑,只一眼,便将他的耳根染红。局促中他先是抱了抱拳又赶紧作了个辑还莫名其妙的道了个谢,倒像是花洛城救了他。
他问起花洛城的去处,得知她要去夜冥送礼,立刻邀她同行。
这些都是计划好了的。小梅的“风寒”,花洛城的“意外”,严浩南边疆出现的“突发事件”,她的穿着打扮甚至一言一行都在计划之内
当严浩南问起花洛城的家中情况,她言辞微闪“小女早已没有了家。”这句台词是事先就准备好了的,可花洛城的表情却是真的,话也是真的。
去国都的路上,有许多银杏林子。花洛城很快便爱上了这金黄的风景。落脚处若是是有林子,她定会一个人在晚上散散步。少女从未给过严浩南任何的暗示,但这却恰恰成了最大的诱惑。
严浩南开始喜欢上了在银杏林中练武,一练就是几个时辰。却又偏偏到月上中天,花洛城出来散步的时候他才刚好练完。花洛城浅笑,他的用心她看在眼里,昭然若揭得几乎可笑。不过也由此可见,严浩南是个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男人。
而人世间的邂逅,无非是人为和命运的预谋。
花洛城心底是不厌恶严浩南的并肩而行的。甚至他走到她身边时还会莫名的有些欢喜。她常常问他一些边疆的事,譬如“塞外的风景不比江阴吧?””上阵杀敌是很危险的吧?”每每这时,她便会得到严浩南长篇累续般的回应。严浩南虽然笨拙但却心细,他总是小心地避开那些血腥的杀戮,只讲些精彩的段子。有时引的花洛城惊的的花容失色,有时却又叫她泪水涟涟。
只是他不知道,花洛城从小在皇宫长大,虽然备受宠爱,却也见多了勾心斗角。她早是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姑娘了,能有这么丰富的表情自然是装的,而且装的毫无破绽,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