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陡然暗了下来,随着光线明灭,秦朝定的担忧化作了怒火,他僵着声音对秦思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现在已经可以不听爹的话了。”
秦思挨了斥责,心中不免委屈,她鼻尖酸了酸,这往日刺耳的斥责今日却显得格外温暖。
“爹,女儿知道今日不该随三皇子出去,可是爹爹不在,女儿能够如何?”秦思眉心折起几道浅浅的波浪。
秦朝定明知秦思所言不虚,却依旧气恼,他纵使做了选择也不希望秦思会陷入这困局里“既然三皇子对你起了心,那好,爹爹只能替你做主定了亲事了。”
“爹爹,女儿尚未到婚嫁年纪啊。”见秦朝定急着替自己张罗婚事,秦思哪里还能忍住气。
“你是否见三皇子近来对你殷勤几分,便想着当个皇子妃?”秦朝定是个武将,话语中的利锐不减。
秦思眼中涌上了点点泪光,她纵然心里对齐仲天动心,可也知道这一世重生而来或者才是更重要的,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保住秦家。她已经想好了,她不会嫁给齐仲天,这样太子殿下便不会这么顾忌了。毕竟,忠于谁只是一个念头,可是牵扯上儿女亲家就不一样了。
她咬着唇,喉间的酸胀让她喘不过气“爹,您手下的京畿军与御林军将士是否,不合?”
背对着秦思的身形一震,转过身的眼中满是惊讶。
街道上较之以往少了几分喧闹,多了些“规矩”。无论是买卖的店家,或是吆喝的小贩,都无一不是穿着工整,这怕是与贡宴脱不了关系的。
寻了一家酒楼,正欲进去祭祭五脏庙,身旁的苏离渊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定了定身形,正准备继续迈步,却不知为何皱了皱眉,随后朝着秦思与秦朝安轻轻勾起嘴角道“抱歉,二位先行上楼吧,苏某去去就回。”
说罢,苏离渊便退出了酒楼,看了看苏离渊匆匆之色,秦思拉着秦朝安的袖子丢下一句“叔父,你先点菜吧,我去看看便回。”
秦思悄悄追上苏离渊的步子,只见他在人群中穿梭着,并不曾使出什么功夫,可那身形极快,让秦思追得十分吃力,不知不觉间就落下了好大一段。等到苏离渊又绕进一处窄巷,秦思小跑着追上去便寻不到人了。
扶着一旁的土坯墙壁,秦思喘着气咬牙继续往巷子里头追去。
……
苏离渊在出了将军府不久便发现了跟踪他的人,只是觉得没有理会的必要。可那人似乎很坚持,一直尾随他们三人欲进酒楼。他怕惹出事端,这才将那人引开。
果然,苏离渊迎风站了没一会儿,身后便出现了一道声音。
“师父且慢。”
闻声回头看去,来人一身白衣,面貌精致却不张扬,温和之气尽显,眉宇不乏气势但并不让人感到压迫,好一张脸,好一个俊秀男儿。
“是你。”苏离渊看见他那比常人略浅的双眸,记起此人的身份,三年前,他曾无意救下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闲暇之余还曾教过他一套剑法。
“我说过,教了你武功也并非代表我要收你为徒。”苏离渊衣袂一动,便离着男子三丈之远。
俊秀男子随即道“是,晚辈见过离渊前辈。”
苏离渊看着面前恭敬抱拳的男子问道“你跟着我作甚?”
“晚辈这三年来一直在寻找前辈,一心报答前辈的救命之恩与再造之情。可是前辈一直不曾露过踪迹,今日晚辈有幸遇到前辈,这才跟了上来。”那俊秀男子说话之时,不卑不亢,并不因苏离渊的冷言失了分寸,可见心思平和。
苏离渊正要开口,一阵脚步声传来,神色不由一柔,这小丫头来得倒是挺快。
而那边,秦思四处绕了许久,才穿出了小巷子。从巷子里出去便是一大片空地,往前紧赶了几步,才看见背对着自己的颀长身影,那平实无华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