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白色衣袍被血色染红,秦思见着那俊逸的身影越来越沉重,捂着嘴,心被高高提起,担忧如翻滚的浪潮不断越攀越高。
“你不必管我,快走吧。”见他支撑不住,带着哭音,秦思对着那白影喊道。他们并不相识,怎么能再毁了他的性命。
望着远处燃起的火光,想起秦家满是血色,秦思泪眼朦胧,喉头血腥之气不断涌出,脑子渐渐沉重。
刀剑声许是将这喊叫掩盖,那白衣上沾染了更多的鲜红。
秦思心神错乱,这一切究竟怎么了,明日便是她出阁之日,为何,为何会这样……
不能,不能让蒙面男子再送命了。
秦思眸光往蒙面男子处再看了一眼,提起裙摆欲向不足十丈的三皇子府跑去。只要叫来皇子府中侍卫,他们便无事了。
就在她裙摆飞转之际,全身仿佛被定住,后脑被刺穿一般传来剧痛,额尖便有血液汩汩而出。秦思怔怔地晃着,额头上赫然被人从后方贯穿了一支箭矢,背后的三皇子府,那么近,又那么远。
痛楚将她所有的气力都抽干,最后一丝支撑也轰然倒塌。落地之时,远处的蒙面男子淡色眸光一闪,不顾身后的黑衣人朝着她扑身而来。
秦思望着黑衣人朝他劈下的剑影,发白的唇抖动着,喉间却被生生扼住,丝毫声音也发不出。
蒙面男子身后受了一剑,口中喷涌出一道血柱,血色落在秦思的眼眸上,眼前顿时只剩下血红一片……
“原来是三少,果真不凡,当是闻名不如见面啊。”一道压制到了低沉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的主人冷眼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黑色竹木牌,慢慢走到秦思身边。
秦思只觉得周身轻飘飘的,随着阵阵风随意摇晃着,她莫非被箭穿透头颅还未死?一阵风起,秦思不由随着向前飘荡而去。
蒙面男子皱眉,看着来人手中的弓箭,清冷而温和的男声中带着寒意“是你杀了她?咳……咳……你究竟是谁?”
那几声咳嗽让秦思心头一揪,他,受伤了。
努力想要睁眼看看这个三少,眼前却是黑色一片。只能依稀分辨出自己漂浮在空中,而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万分惊骇间,她竟不知自己究竟是人是鬼……
“传闻中不近女色的三少原来还是怜香惜玉之流,竟然来趟这浑水。想知道我是谁,下了地狱,你自会知道。”
说完,凌厉的掌风想白衣男子拍去,不留一丝余地。几招下来,白衣男子已然撑不住,身子如残破的纸鸢一般跌入护城河中。
眼前黑蒙蒙一片,一声痛呼后便听着落水之声,秦思半分动弹不得,只能由着酸涩泪滴无声涌动着。
“尔等去向太子殿下复命吧。”
“是。”
月朗星疏,雍都驿馆一声尖撕破夜幕。
“姬擎苍,你个畜生——”
谷柒月蓦地睁眼翻身坐起,双目充血,死死瞪着不远处的男子,纤长的十指抠着身下的褥子,指节根根泛白。
“王爷战死沙场尸骨未寒,你居然和南国贼寇暗中苟且,你简直禽兽不如!”
姬擎苍锦衣华裘,负手而立,有些诧异她这么早醒来,淡淡瞥她一眼,转向屋中的另一个男子,勾唇道“季将君可还满意?”
季将军!谷柒月顿时一个激灵,抬眼望去,霎时俏脸惨白。
难道姬擎苍把她从王府的灵堂抓来,是为了……
那人正拿着从她身上撕下的碎布放在鼻尖贪婪的嗅着,口中不住的发出‘啧啧’的赞声。
“极满意,多谢陛下。”
谷柒月印证了心中的猜想又羞又怒,这两人,她恨不得吮其髓,喝其血,食其肉!
“姬擎苍,你陷杀忠臣,残害手足,欺辱我一个弱女子,狼心狗肺,丧尽天良!你就算千方百计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