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我小看你了。”

穆宁虽未说话，但他此刻的心绪也绝非表面上那么平静。

方才他已经向祁十三使用了他从姜云那里悟出的一种新的攻击手段“灰瞳”。

顷刻之间杀死那八位仆从时，穆宁也正是动用了“灰瞳”。

没想到“灰瞳”作用在祁十三身上只是让他稍稍打了一个踉跄。

穆宁抬起重眸看向祁十三，他不能再耽搁了，他只许自己一年的时间，他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自己再次耽搁了。

滚滚的灰色炁流自穆宁脚下升腾而起。

如水珠般掉落在地上的灰色炁河，重新凝聚成一条奔腾长河。

穆宁将炁源内所有炁流调出，他伸出手来将萦绕在身前的灰色炁流上轻轻的一拉，一道由炁而凝的长河出现在穆宁身前。

再次伸手，如同拈花一般，穆宁每拉出一道灰色炁流，灰色炁流便化成了一道汹涌的奔腾长河。

祁十三悬于半空之中，双目将穆宁笼罩。

穆宁周身，萦绕的不再是灰色炁流，而是灰色炁河，那一条条灰色炁河，在穆宁的身前翻滚、咆哮，激荡。

穆宁身处其中，如沐浴在九天瀑布之下一般。

一指伸出，身前一道灰色炁河如荒古洪水般，向着祁十三所站之地，吞噬而去。

再一指伸出，身前又是一道灰色炁河如洪荒巨兽般，向着祁十三所立之处，咆哮而去。

穆宁手指不停，一道道灰色炁河从穆宁周身翻涌而出。

顷刻之间，十二道滚滚翻腾的灰色炁河，便将祁十三吞没其中。

“这这不可能？他只是无垢境？炁源内不可能有如此磅礴的炁流。”

凌夕睁大着瞳孔，目光极为复杂的看向穆宁。

“我现在有些期待了！”

乱流城城墙之上，稷明的眼中显出了少有的赞许。

“无垢境与沉丹境的区别在于炁源，前者因炁源限制，所储之炁有限，后者化炁源为炁丹，可吸纳天地之炁，虽是一阶之差，这一差，却是天差地别。”

“这小子目前所释放出的炁流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无垢境炁源所承受的极限了。”

稷明言语中的赞许，得到了其他金甲守卫的赞同。

“稷明，我感觉，这小子炁源内还有存货。”

苍无的声音，变得兴奋。

“哦？”

稷明等人带着异样的目光纷纷向穆宁看去。

祁十三那如星光般璀璨的双眸，在这一刻终于出现了变化。

十二道奔腾长河将祁十三吞没其中，如果只是这十二道由炁而凝的奔腾长河，祁十三根本不会放在眼中。

真正使得祁十三变色的是，这十二道奔腾长河所释放出来的气息。

如果不是他身临其境，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这种另他匪夷所思的气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竟会有这种气息的存在。

气息不是一种能力，而是一种感官，是一种能够切身感觉到的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虽然这种东西并不存在，但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

比如，身处一个密闭无光的空间内，便会生出一种，恐惧、无助、惊慌、甚至是随时窒息的情绪。

是了，这是一种由心而发的负面情绪。

祁十三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被十二道炁河所淹没，他被十二道炁河所囚禁。

他的眼前只有灰色，只有一望无际的灰色。

他看不到阳光，所处的这个空间更是在他的感受之下，在不断的收缩。

如果只是这一种负面情绪也就罢了，可偏偏他又在这个空间内感受到了另一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