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千般好,万般宠。
前世皇后走得早,莫云深走得早。
爹爹走得早,水家败得早。
好像两个人就只是两个人,所以后来才没有那么多顾忌。
这一世,这些都成为双方的羁绊。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她喃喃自语,右手食指在桌上画着圈,心神不定。
冬雪从窗棂吹入,将她略微单薄的衣衫侵蚀,她蜷缩着身子趴在桌上,却不愿意睁开眼看一下这个凛冬已至的皑皑世界。
翌日。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云深楼大清早的便里里外外都是白色祭奠的装饰,活像是个灵堂。
街道上的人都驻足,议论纷纷。
“这是……死了人么?”
“不知道,今儿一早起来便看见是这个样子了。”
“这不是上将军水笼烟的地界儿么?难不成,她……”
“不知道啊!”
此时已经快要到巳时了。
水笼烟让人去请莫思量三次了。
如若他不来,那么便没有第四次了。
她对着镜子瞧着自己那一身嫁衣,与前世并无差别。
烫金的云纹,盛开的彼岸花,雍容华贵。
此刻穿在身上,真是恍若隔世。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回到了前世。
“才重生三个月,怎么就感觉过了好几年了呢?”
她自嘲着,对着镜中人淡然一笑,嘴角尽是悲凉。
疾如风扣响了门:“主上,平东王到了。”
“好。”
听闻他到了,水笼烟的心不可遏制的一颤。
她将红盖头盖上,透过红纱,一步步缓缓走下九楼。
到了楼下,得知莫思量就在门外。
她往外瞧了一眼,那人一身的大红色,与素日里的黑色截然相反,此刻竟真是在那冰冷的脸上添了喜色。
“今日是平东王大婚之日么?”
“这……这分明是灵堂啊!”
“快瞧!快瞧!祭奠的牌匾挂上去了!”
众人都紧盯着。
水笼烟走出来时,恰好看见莫思量吩咐人拿来了一块写着“奠”的牌子,真要挂在云深楼的牌匾上。
疾如风看向水笼烟,征求意见。
水笼烟点头,随后那“云深楼”三个字便被取下来。
大大的奠字,遒劲有力,是莫思量亲手所书。
水笼烟盯着站在门口的人,身姿挺拔,玉立修长。
脸如刀削,眉如漆刷,寒澈的双眸瞳色,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
精致冷傲的容颜和分外强势的神色令人一眼看去就绝不会忘记,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度与自信,坚韧与果决,浑身杀气腾腾,威风八面。
水笼烟伸出玉雕一般的手,对他做出邀请。
莫思量脸上半个笑也无,径直走来,牵住了她的手。
并肩朝云深楼里去。
“你果然守约。”
这是水笼烟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而那冷傲的男人,声音极为低沉,眼里尽是寒光,语气寡淡的回答:“这也是今生,我最后一次顺从你。师妹,今日过后,我便不再对你千依百顺。”
水笼烟双眼忍不住眨了眨,嘴角挂着的笑抽搐了一下。
还好有红盖头挡住,否则被他瞧见了,又该笑话她了。
整整九层塔,都是灵堂一般的布置。
莫思量一个字也无,与她牵手走了几步。
雁飞霜便递上来一个同心结,不同的是,她们的同心结是白色的。
一切就像是冥婚。
雁飞霜心里难过,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