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别苑坐落在城西的一角,这里的主人是辛奥城城防队的大队长徐泰初。徐泰初在城里还有几处产业,他只在周末的时候偶尔过来小住。
别苑中此刻都是元家的人,确切地说,是元凤英带过来的人。这些人在里面四处巡逻,门口有车子过来时,还会有人迎上去检查。
这种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架势平时极为罕见,今日出现在别苑当中,只因里面关押着一位重要的人。
特制的椅子上传来铁链的摩擦声,被捆在椅子上的人低垂着头,精神十分萎靡。
“凤岐。”
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这间关押他的密室里,座椅上的人听到这个声音,身体微微一震,猛地抬起头来。
“为什么?”
“为什么?”面对那人的质问,女人迟疑了片刻,没有正面回答他。
被捆在椅子上的人正是元岗村的领袖元凤岐,此刻他不仅身陷囹圄,而且因为被喂了药的缘故,浑身乏力且难以集中精神。
但他还是在听到那个女人声音的一瞬间,将先前眼中的那股颓势一扫而光。
元凤岐望着那个女人,神色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但语气仍旧铿锵有力。
“凤岐,你我年纪都大了,已经不适合待在那个位置上,听大姐一句话,趁早把元岗村的未来交到年轻人手里。”
元凤英来到座椅旁,伸手将垂在元凤岐额前灰白的头发重新捋到后面,目光复杂地望着从小跟自己一同长大的弟弟。
“元彬吗?他不行。”
元凤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彬儿不行,难不成元宝就行?”元凤英听出弟弟语气中的不屑,她是元彬的母亲,自然忍不得他人对自己儿子的轻视。
“元宝现在当然不行,但我相信,他将来一定可以。”元凤岐说到自己的孙子,神色突然变得慈祥起来。
“元宝现在在哪?”元凤英突然问道。
元凤岐知道大姐是在探自己口风,目光微沉“元宝在我心里。”
“彬儿虽不是你亲生,但过继到你膝下,难道不跟你自己的儿子一样?”元凤英见他语气警惕,只得换了种方式游说“这几年里他跟着你打理元岗村的事务,尽心尽力,你为何却对他这般地不放心?”
“我就是对他太放心了,才落现在得这个地步。”元凤岐的语气难掩怒意,“这一天,你们策划了多久?”
“也没多长时间,你那乖孙子回来之后,彬儿才想要自保。”元凤英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元凤岐。
“自保?哈哈哈哈。”元凤岐突然大声笑了起来“为何元宝回来他就要自保,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还能害他不成?”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是不能害他,但元宝到了十六七岁呢?二十六七岁呢?”元凤英反问道。
“小人之心。”元凤岐似乎要宣泄心中的不悦,朝旁唾了一口。
“凤岐,我希望彬儿接班可不全是为了私心,要知道我也姓元,和你一母同胞,彬儿身上也有我们元家的血脉。而且你想想,彬儿的生父在辛奥城的权贵当中也有一定的地位,彬儿接你的班,以后元岗村只会更好。”
“你如果是这么想的,那元岗村就更不可能交给元彬接班了。”元凤岐望着自己的大姐,目光很是失望“你知不知道,元岗村能在十多年间逐步做大,钻石市场可以日进斗金,靠的是什么?”
“是什么?”
姐弟俩似乎都在劝对方,似乎又都说服不了对方。元凤岐苦口婆心,元凤英却对他的反问神情冷漠。
“靠的是我们内部权力的纯洁性。”元凤岐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你以为攀附权贵就可以换来扶摇直上的机会?殊不知有朝一日那些被你开门迎进来的权力一定会将元家啃得连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