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儿呀,”刘作富抓了一把黑豆,扔到了大黑骡子头上,这家伙瞪着两个大黑眼睛一个劲儿的瞧他,难道是嫌弃他偷了自己的黑豆?
“我也想进畜牧站工作,”柳梅咬着嘴唇,央求刘作富,让她觉得有些屈辱。
“一个女人家家不要总想抢着男人的活干,你看那卓颜,成天像个男人婆多不讨喜,你还是老老实实割干草去吧!”刘作富并不支持柳梅的想法。
这也不奇怪,他还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作怪。
柳梅咬着嘴唇低下头,眼睛里边儿却闪动着一股狠意,“刘作富,要是让你把畜牧站的职位让给我,你愿意吗?”
“啥?”刘作富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拍着大腿笑的直打嗝,“你一老母鸡还想学着公鸡打鸣,你咋不上天呢?”
柳梅攥紧了拳头,再抬头时眼中已看不出情绪,“今天晚上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你到黑河边上的柳林子去,我跟你商量一下打结婚报告的事!”
这可是好事儿啊,虽然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促使柳梅发生了转变,可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刘作富便一口答应下来,“你总算是想通了,那就说好了,今儿晚上不见不散!”
到了下午,草原上突然刮起了大风,虽然没有冬天那么冷,可是家家户户还是早早就关门闭户,生起炉火取暖聊天。
今年夏天雨水足,草长得旺盛,大家伙都存了不少干草,再加上平时放牧的时候,有意捡拾干柴牛粪,这些都是生火的好燃料,因此对于即将到来的寒冬,大家都没有多少怯意,反而甘之如饴。
老百姓的日子就是这样,一年四季,秋收冬藏。
第二天早晨打水的时候,冰面冻得越发硬实了,白二楞子给自家的牛打水,用尖尖的锄头砸冰,愣是一下子没有凿开冰面,反而震得他手生疼。
白二楞子上了牛劲儿,脱下棉袄扔在一旁,捡了一个大石头,吭哧吭哧砸了起来。
旁边的枣红马宽容的看着主人,它早就习惯了自家主人这股暴躁而又莽撞的劲头。
白二愣子砸到脑门上出了汗,这才敲开了冰面,他高兴地扔开了手里的石头,“嘿嘿,看看是你硬还是老子硬!”
说着这话,白二愣子就弯腰去打水,可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水面的那一刻,却看到一层黑黑如海草般的东西浮了上来,那是人的头发。
白二愣子不光人愣胆子也大,如果是别人看到这情形,肯定是尖叫着扔了桶就跑,他偏不,反而狠狠的在那冰面上又跺了几脚,扩大了洞口之后,撸着头发把水底下的东西给拽了上来。
那是一个死人,惨白的脸依旧很猥琐,正是村里的兽医刘作富!
打水打上了死人,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细柳营,卓村长和楚星辰都急急忙忙赶到河边,这里是第一现场。
白二愣子来了劲儿,正口沫横飞给大家讲述自己发现尸体的经过呢。
刘作富摊开手脚躺在地上一副死相,他这人无父无母,人品不好也没有朋友,因此他死了没人觉得伤心,大家都只是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