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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没有表情的“眼睛”在她的笑脸上一点都不和谐,甚至显得有些可怕。林崇文没有心理准备,脸僵了一瞬。
那女人的嘴角挂了嘲讽,把眼罩戴好,又继续轻快地往前走。
林崇文觉得尴尬,觉得这医院哪儿哪儿都和自己犯冲,准备干脆回家算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的车旁边,紧挨着停着另一辆车,让他上车有点儿困难。他一开车门,就在旁边车的门上磕出了一块小印子。
他认命,低头写了个便签,想要贴在旁边车挡风玻璃上。
谁知他转过去一看,车里竟然有人。有个女人正窝在车里抽烟。
林崇文敲了敲她驾驶座的车窗户。
窗户里的人用手迅速地抹了抹脸,摁灭了烟,开了窗户。
“需要我挪车位是吧?我这就走。”她利落地道。
那女人一抬头,把正脸和单眼的真丝眼罩露了出来,正是刚刚林崇文在眼科病房碰到的那女人。
“不是需要挪车位,我刚才不小心磕了你车门一下,你要不下来看一下,我们讨论一下维修的事宜。”林崇文见到是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仔细看的话,向南眼睛还微微红着,被泪痕划过的妆也有些不干净了。
看她刚才那副挑衅的样子,厉害得要死,怎么自己躲在这里一边抽烟一边哭?
“不就是开门的时候磕了一下吗,那能有多大事儿?没事儿,你回去吧。”那女人脑袋乱得要死,既没想起来面前这人刚刚被自己整过,也没心思管车上那一点点小痕迹,潇洒地摆了摆手,就想把面前的人打发了。
但林崇文是凡事不留风险的个性,他可不希望哪天被人倒打一耙,说他肇事逃逸。他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那要不这样吧,这是我的名片,要是你觉得有需要维修的话,就联系我。”
她漫不经心地接了过来,随手放在架子上,却在无意中瞟到林崇文的名字时愣了愣。她盯着那名字看了几秒,挑了挑眉,嘴上又挂了嘲讽的笑,“林崇文?你认识林崇德吗?”
“你认识我弟弟?”
“你还真是他那个神经病哥哥?”那女人冷笑一声,把那名片扔出了车外,“把你的名片收回去。离我远点儿就是你能帮我的最大的忙了。闪开点儿,小心撞着你。”
说着,也不等林崇文反应,就自顾自地把车窗升了上去。点火,启动,开车就走。
林崇文站在原地觉得莫名其妙。
这时那女人一个急刹车,下了车,几步走到林崇文面前。
她气势太强,林崇文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该说些什么。
那女人的话就像连珠炮一样奔了出来,“看在你女儿的份儿上我跟你罗嗦两句,你生了女儿就好好带她,关心她,爱护她。没事儿拿那套完美主义往谁身上套呢?凡事就知道努力努力努力,你怎么不知道多看看书,努力努力当个完美父亲呢?你以为你自己养了个机器人?你闺女不想活了跑去自杀你知道吗?火烧眉毛了还在这儿瞎转悠,假装自己出时间了就是个好父亲了?”
林崇文一愣,阳阳想自杀?
向南看着林崇文虽然灰败却并无惊痛之色的样子,小声嗤道,“无情无义,缩头乌龟。”
说完,扭头就走,上车绝尘而去。
她的话说得声音虽然小,但地库安静,还是被林崇文听了个清清楚楚。
阳阳想死?
因为他不是个好父亲?
他努力想说服自己,他喂奶、换尿布、讲儿童故事、做启蒙教育,悉心校正女儿的一切错误和不合理的人格特点,他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可他心里总还是觉得不安宁。
所有人都说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吗?
他在车上坐了很久,最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