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开年后,各家商号的生意特比好,很多东西直接就被李家给包干了,反正是不知道李家打算干嘛,什么都大量买进,大的有车马耕牛,小的有针头线脑,大宗的有粮食布匹,少的也有砒霜毒药,只要是用得着的都买,搞的来各种商品价格涨了一大截。
为此,新任扬州刺史郑袒知还过问过此事,被李佑以货物运到外邦贩售为由给糊弄过去了。郑袒知过问的缘由倒不是什么商品涨价,而是李家所购买的量,光粮食就买了十万石,更别提其他什么东西了,都是量大的出奇,就连砒霜也是把扬州和附近几个县的给买空了。
李家宅院,李佑所住的院子里,姚平和狗子两人都在,今天姚平过来,是来谈迁到流求的住民问题。这原本不是什么事,也早就安排妥当的,可谁知道事情还是会有变化。
原本姚平是委托了三家牙行在处理这事的,愿意走的人并不多,一年下来也就五百来人愿意去。这都准备好了,过几天便乘船把人送到流求南湾去,可今天,滁州牙行的林大掌柜兴冲冲的跑来对姚平说找到了大批愿意去流求的人。
这些人是拖家带口的,一共七百余户,李家给的中介费可是一户两贯,还外加人头,要不然滁州牙行大掌柜也不会连夜前来,对他们牙行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是可以发一笔横财的。
“这颍州和寿州可是中州,即便出了乱子,难道官府就不管,任由这些人四处奔命,形成流民,他们这些刺史就不怕这好几千人把他们的头上的官帽给掀了。”李佑也是有些无语道。
“阿郎,你抱怨又有何用,这原本并非是这两地新任刺史的缘故,他们也是和郑刺史一样,刚上任,要说还得怪前任刺史。可如今说这些也晚了不是,话又说回来,这些人也正好为你所用,你大可收下,我听林大掌柜说,这里面可又好些都是工匠。”
这事还得从去年八月说起,这些难民原本是住在颍河和淮河交汇处的一个镇集和六个不同的村子,但他们所住的地方偏偏又是两州的交界处,一场数天才停下的大雨使得河水暴涨,冲毁了镇集和这六个村子,原本还望着官府救济,可谁想到这谁都不认。颍州推给寿州,寿州又推给颍州,究其原因,说白了,就是他们只有不到两个月便能升迁了,这个节骨眼上是绝对不能出一点事的。
两个州也并不是完不管,也是都调出了粮食和一些钱财,原本这些灾民还以为官家管他们了,可谁想到,这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到了新任刺史上任时,便会有人接手这烂摊子了,两州刺史还都是这么想的。
等到新任刺史上任时,这才发现,动用的粮食和钱财是州府府库里的,于是赶紧便停下了救助,照这样下去,州府亏空,可没法交代。但这一停下,有一个村的村民便开始闹了起来,对于新任的刺史来说,保住自己可比保住这些灾民要重要得多。
其实这也不能怪新任的刺史,解决这些难民问题,还需他们上奏朝廷,等待朝廷的救助,可谁曾想,这一等便是一个月,这让难民们根本就没法活,闹事的人更是直接带着人跑到州府去闹腾了,这一闹,这些闹事的人便被关押了起来。
而让两州新任刺史没想到的是,他们两州羁押了两百来人的消息一出,便有更多的村民跑来闹事了,原因说起来更加可叹,那就是牢里有吃的。搞到最后,还不得不下令把人放了。
官家不管,有些胆大的便开始慢慢形成了贼寇,无奈之人,官家只能下令清剿,这便是年节前的事,这一清剿下来,杀了一百多人,也是弄得其余难民开始往别的州县寻找求活之路,再待在颍州或是寿州,估计只能活活饿死。
当这些人来到滁州时,滁州牙行便出手了,一边鼓动这些难民往流求迁移,一边买粮救济,更是让他们回乡把难民都叫到滁州来,这里至少是可以活命的,这下,难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