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语气低落:“家母担心的整夜睡不着觉……昨夜里小丫鬟粗心,小半边窗户忘记关上,今日人便烧起来了。家父派人告知了宫里,我只好先放下姐姐这边,回家照料母亲。”
谢晏和不由地掩住了口,小小惊呼了一声:“老夫人无碍吧?”
崔紫苏眼中滚下一滴泪来,神情中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她忧伤地说道:“家母年纪大了,时常有个三病四痛,我恨不得以身代之。”
谢晏和不由长叹一声,十分真诚地说道:“崔妹妹纯孝。希望惠贵人和老夫人快些好起来。也万望崔妹妹保重身体。”
“那我便借谢家姐姐吉言了。”崔紫苏一双眼眶红红的,她捏起帕子按了按眼角。
正在谢晏和与崔紫苏闲话的功夫,冯英亲自从宫门处迎了出来。
崔紫苏见状愣了愣,她声音娇俏,主动和冯英搭话道:“冯公公,您怎么亲自出来了,可是陛下那里有什么吩咐?”
一管略有几分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冯英脚步停了停,他望向靖平侯府马车的视线有了些偏移。
在看到马车里坐着的少女时,冯英眼睛里面的诧色一闪而逝,随之心头浮上了一丝了然,他要笑不笑地说道:“原来崔二小姐您也在。”
冯英说完,态度倨傲地朝着崔紫苏拱了拱手,不等崔紫苏回话,人已经到了谢晏和的马车处。
不同于面对崔紫苏时的随意和敷衍,冯英神态恭敬地说道:“奴才给雍和县主请安,陛下宣您去太和殿觐见。”
冯英这狗奴才!就因为姐姐不得宠,连着自己,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崔紫苏深感羞辱,一排糯米细牙紧紧陷在了嫣粉的唇、肉里,她一脸的难堪之色,却不敢将心头的恨意露出来。
“崔妹妹,陛下召见,恕我失礼,先行一步。”谢晏和像是没有看到冯英迥然相异的态度,微笑着和崔紫苏告别。
“谢家姐姐慢走。”尽管崔紫苏极力掩饰,目光里还是流露出一丝对谢晏和的妒恨。
见状,谢晏和心中一哂,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朝着崔紫苏的方向点了下头,在鸳鸯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直到谢晏和坐上皇帝安排的软轿,崔紫苏这才恨恨地摔了帘子。
“得意什么!不过是太子殿下不要的女人。”崔紫苏轻哼了一声,明媚的容颜因为难掩嫉恨而变得十分扭曲。
她目光里的天真、无邪像是遇到了阳光的冰雪,消融之后,露出底下的泥土。
谢晏和并不知道自己又招惹了一个少女的敌意,当然,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多在乎。
有冯英随侍在一旁,软轿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了太和殿的门口。
谢晏和下了轿,一个人进了大殿。
大殿内,门口的两尊福寿荷花仙鹤立式铜香炉里燃着千金一两的迦南香,狭长的鹤嘴里面吐出袅袅白烟,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馥郁、清雅的佛香。
建元帝手里拿了一把鱼食,正在投喂天青牡丹花龙纹敛口方钵里的锦鲤。
午后灿烂的阳光透窗而入,金碧辉煌的大殿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建元帝沐浴在明亮的光线里,英俊、深刻的五官浮动着斑驳的光影,锐利的五官线条被柔化,一张威严的面庞多了几分柔和的暖色,像是天宫里沾染上了一丝人气的天神。
谢晏和仿佛被强烈的阳光刺痛了双目,微微眯了下眼。
她盈盈下拜:“臣女参见陛下。”
“平身吧。”魏昭将剩下的鱼食全部扔到了鱼缸里,他拍了拍手,威严、锐利的视线在落到谢晏和的身上时仿佛化作了一阵柔和的春风,虽然还掺杂了一分轻寒,但更多的,是湿润的暖意。
“谢陛下。”谢晏和盈盈起身,姿态行云流水般的优雅。
魏昭喉咙里面溢出一丝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