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而此次负责护送粮草的便是杨太傅的学生张诚张大人,只要殿下书信一封,想必他定会看在杨太傅的面上,优先将粮食送来黄沙城的。”
直到这时候,戚长容才慢悠悠的开了口:“孤记得父皇指派下来的救灾粮还在后面,哪怕跑断马腿,三日也是过不来的,你说的可是这批粮食?”
韩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自然不是,这批粮食是以太傅的名义送来的,想必太傅也是想为东南之地尽一份绵薄之力。”
裴济毫不客气的发出质疑:“想尽绵薄之力何时不能尽?非要在太子赈灾平乱时来?”
“这……”韩愈哑口无言,擦了擦额上的汗,勉强道:“许是太傅费了段时间筹集,这才耽搁了……”
不待他说完,裴济已经神情鄙夷的发出一声鄙夷嗤笑。
他心里清楚的很,皇都的官员大多只求保全自身,要不是东宫太子被派到建州来,他们绝不会在这里浪费半点时间。
什么时候不好将粮食拿出来,偏偏在遇到大火,粮食几乎被烧尽时拿来,分明是想强行雪中送炭,好在太子面前露脸。
再说的简单些,就是杨一殊想施恩于太子。
韩愈尴尬的脸色绯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回想临行前杨一殊的嘱咐,只得继续道:“一切只看殿下的意思。”
戚长容蜷着手指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的道:“太傅的意思是,倘若孤不愿,那批粮食就会原路反悔皇都?”
“殿下说笑了,粮食既是太傅的心意,自是该留在灾区,只不过若是没有殿下的口谕,那张大人便就不会特意绕路来黄沙城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裴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翻了个白眼,几次三番想开口痛斥杨一殊,却因顾及杨一殊是东宫启蒙之师,终是没骂出来。
可是在他心里,早把杨一殊骂的狗血淋头。
戚长容想了想,轻转茶杯道:“不必劳烦韩卿特意走这一趟了,那批粮食该到何处就去何处,至于黄沙城,孤自有定夺。”
一听这话,韩愈懵了,裴济傻了。
两人都有些怀疑刚才是听错了。
特别是裴济,在意识到戚长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后本能的想劝告:“殿下……”
戚长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无需多言。”
她语气虽然淡淡的,可眼中的怒气却泄露了一丝。
霎时,裴济识趣的闭了嘴。
有时间,他也不知自己是该哀嚎还是该感叹。
胆敢威胁当今太子,看来真是多年的皇室恩宠令杨一殊忘了本分,他几乎已能预见杨家败落的那一天了。
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反转令韩愈有瞬间的失神:“殿下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戚长容重重将茶杯放回原处,声音越发冷淡:“太傅此次行事真是令孤失望。”
见她发怒,韩愈心中一紧,知道是最坏的,结果出现了,还待解释:“殿下,此事……”
“好了。”不等他说完,戚长容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住口,孤累了,需要休息。”
见此,守在一旁的侍春立即明白再无继续谈下去的余地。
“殿下需要休息,还请两位暂退。”
说着,她警惕的望着两人,下意识的朝暗中做了个手势,好似他们若不识趣,便要叫人生生的轰他们出去。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暂时告退。
行至庭院门外,裴济脚步一顿,气冲冲的一拂衣袖:“真是晦气,同是在朝为官,殿下更是金尊玉贵,怎得让杨太傅捐献一点粮食,他要求便那样多?简直愧对他那一身朝服!”
对此,韩愈除了苦笑毫无他法。
就算他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赞同杨一殊的做法,却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裴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