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声朗朗,混合看客的叫好赞叹,温麒玉视线落在台上说书人的身上,却是朝戚长容问道:“居安兄可知谢姑娘近日在做什么?家中人几次到她摊上买肉,都不见其踪影。”
戚长容神色寡淡,开口道:“听说谢姑娘拜了一师父,眼下正在与那师父学艺,麒玉兄若是担忧,不妨明日再去瞧瞧,那时,想必谢姑娘也就回去了。”
“拜师?”温麒玉眉间闪过一丝疑惑,犹豫着问道:“那人,也是仵作吗?”
“不是。”戚长容摇头失笑,看来谢梦仵作世家出身确实令人难以忘怀:“是一上了年纪的老人,他觉得谢姑娘天资不错,适合继承他的衣钵,只不过那人性子孤僻,不喜与人来往,你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就不择手段的将人带回去变成他的徒弟了。
温麒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自从发现谢梦不见了,他心里还很是担忧,生怕是她暗中探查十年前的事暴露了而引来杀身之祸,说不定还被弃尸荒野。
不过今日一问,他才知道之前几日的担忧宛如笑话,人家姑娘可有自己的际遇。
又坐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差不多,温麒玉起身告辞。
戚长容不曾挽留,略略过了会儿,她才从茶肆离开。
行至暗巷,她抬手唤来暗卫,将重要无比的名单递了过去:“无比亲手交给大将军,不得有误。”
暗卫低声应下,转身消失在巷子中。
姬方颇为好奇:“殿下为何不亲自去君府一趟?”
在他眼中,太子与大将军私交甚好,东西既然重要,当然还是要自个儿去更为保险。
戚长容听了皱眉,淡声警告道:“姬方,你越矩了。”
她声音微沉,带着明显的怒意。
姬方如梦初醒,意识到此人身份,连忙跪倒在巷子中,大汗淋漓的出言请罪。
是近日殿下太过和蔼,竟让他忽略了尊卑一时失了分寸。
东宫太子行事不需任何人置喙,便是问也不该问的。
“你回宫好好反省,没想清楚之前,不得出东宫一步。”
姬方领命,不敢再造次。
待戚长容不言不语时,他站起躬身而退。
他知晓自己是不小心问到了殿下的痛点,此事必将与大将军脱不了关系。
等他走后,巷子中只剩一人。
戚长容抬头望向无边天际,扯唇微微一笑。
她为何不亲自去?
当然是有原因的,自从那日争端过后,现下的她应当还处于失望愤怒中,怎可轻易向谁示好?
东宫与君府消息共通,周世仁又是君府的人精,必定会想方设法探她喜怒。
她怒,周世仁则心惊胆战,免不得会在君琛面前时常提起。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就算心智坚定如君琛,也会琢磨是何处出错。
此次若是不能让君琛反省过错,她便有负大将军所言的‘心思深沉’。
如戚长容所料,收到名单后,周世仁惴惴不安到极点,大着胆子妄图从东宫暗卫的嘴里套消息:“请问,为何太子殿下不亲自来送?”
暗卫回了他一记莫名其妙的眼神。
主子做事,哪里轮的到他们这些做奴才的瞎操心?只需听命行事即可。
在暗卫赤裸裸的看傻子的注视下,周世仁老脸微红,随即捂嘴清咳一声,道:“回去告诉殿下,此事我们会做好的,请她放心。”
闻言,听周世仁总算给了想要的回答,暗卫微微点头,随后悄无声息的从后门隐去。
暗卫走的如此干脆,周世仁心底吹过阵阵凉风,只感戚戚然。
他幽怨的看向罪魁祸首君琛:“都是将军惹的祸,太子如今都不愿登君家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