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本将军何事?”君琛慢吞吞的回视过去,明知故问。
“要不是将军行事狂妄,事情怎会如此!”周世仁差点气的呕血,扔给君琛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
“哦。”君琛慢半拍的应了一声,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干脆闭眼假寐,拒绝周世仁的眼神交流信号。
周世仁一声叹息,怒其不争,哀其装傻。
摊上这么不听话的主家,当真是他的不幸。
当天,刑部二审记录如实呈现在御书房,入了晋安皇的眼。
“荒唐!简直荒唐!”晋安皇怒上心头,龙颜大怒:“查!此事必定要查清楚!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查清之后,杀无赦!”
若是‘击鼓伸冤’是假,死的不过一人。
若是真,受牵连的动辄上百,甚至更多。
叶泉在殿内擦着额上冷汗,明知晋安皇的怒意不是针对自己,此时他仍感觉难以承受。
叶泉默默的看了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东宫太子一眼,他特意挑选太子殿下在的时候上禀,就是想在晋安皇盛怒之时有人搭伴灭火。
毕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啊……
可眼下,东宫竟然故意装傻!
叶泉心中悲愤,又不敢明着表现出来,差点把自己憋过气。
就在此时,他听见晋安皇的声音:
“叶泉。”
“臣在。”
“朕命你倾刑部之力,并拟下圣旨,坦洲周边衙署皆听你调遣,务必将此事查的一清二楚,不得有半点虚假。”
叶泉虎躯一震,忙俯身叩头:“臣遵旨!”
有了圣旨,有些事就会简单很多,至少不必担心在查案过程中会有人作无谓的抵抗了。
打发叶泉离开,晋安皇余怒未消,转头正好看见戚长容打哈欠的一幕,不由怒气再起,沉声唤道:“太子!”
戚长容拱手:“儿臣在。”
回话时,戚长容声淡意薄,垂眸观地,不看御桌后。
见她如此,晋安皇心中微恼,若非站在眼前的是东宫太子,日后江山的继承人,他早已把玉玺扔她脑门上以泄心头之愤了。
朝中发生这样大的事,官员偷税漏税,借以中饱私囊,还贪污将士的抚慰金,使其惨死家中,委实可恨至极!
事情何等的耸人听闻,就连自己这一国之主听了都觉得心底发寒,恨不得立即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以儆效尤,再平民怒,伸民怨。
但眼下还有一人比蒲亭更加可恨,那就是站在眼前的太子!
面对此事,她难道不该暴跳如雷吗?不应该恨不得把蒲亭千刀万剐吗?
怎得竟然能平静至此!
“你参与了二审,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看法?”戚长容声调很低,明知故问:“眼下事情未有定论,是真是假都还不知,这时谈看法,未免有些早了。”
瞬间,晋安皇的视线不止犀利了一点。
事已至此,眼下的所有证据都指向蒲亭,那封血书上有清楚的记录,要想知道真假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将上面的人都找到,然后逐一盘问便能得出结论。
也就是说蒲亭犯罪是真。
太子受邀旁听,听完了那人所有申诉过程,本以为太子会替那人愤愤不平,甚至当场发怒。
可是令晋安皇稍感意外的是,此时的太子面容沉静,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击鼓伸冤’官员贪污一案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悸动。
那种安然和坦荡,几乎要让晋安皇以为蒲亭真是被人诬陷的,许是这其中还含有隐情。
不过这种感觉只有短短的一瞬,晋安皇很快就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因为太子的眸光饱含深意。
显然,她的想法和她的所言完全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