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此时,他不仅不会因那些谩骂生出悔改之心,或许还会在想为何当初没能多贪一点?
“他这样去见父皇,不妥。”好半晌后,望着身上挂着烂菜叶子的蒲亭,戚长容如是说道。
“妥与不妥,便是如此。”叶泉揉了揉眉心,此种境况是他未有预料的。
可现在人已经走到皇宫门口了,总不能再命蒲亭沐浴更衣,然后再面见圣上吧?
作为罪犯,待遇不能太好,越狼狈,才能更好的赎罪。
思及此,众人无奈之下,心里又涌出了几丝窃喜畅快。
王哲彦最重仪表,走到蒲亭身边,眼中的嫌弃姿色极为明显。
他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避开两步,对着叶泉说道:“叶大人,还请尽快将此罪犯押送到陛下面前,莫要污了咱们的眼。”
众所周知,礼部尚书王哲彦此生有三怕,一晋安皇,二怕得罪人,三怕麻烦。
然,害怕不代表不会做。
就比如现在,以他的胆子,还是勉强敢在蒲亭脸上踩了又踩的。
叶泉应下,冷着脸命人压蒲亭入宫。
身后的人随之而进。
早朝早已散去,金銮殿中只剩下几位朝中重臣,其中以杨一殊与蒋伯文最为显眼。
有心人皆知,蒲亭是蒋伯文一手提拔起来的,而杨一殊又视蒋伯文为死敌。
在最后关头,对于这颗棋子,说不得谁想要保,谁想要弃。
于是,局外人只当看热闹,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眼眸中的揶揄之色几乎要将两个国之栋梁淹没。
当然,他们也只敢在背地里看热闹了,若说单方面当众闹事,怕是谁都没有这个胆子。
“臣等携罪人蒲亭见过陛下。”
随着叶泉开口,其余人也依次行跪礼。
晋安皇稳坐在皇位上,闻声抬眸看去,大手凭空抬起,浑厚的声音传了出去。
“诸位爱卿免礼,平身。”
于是,叶泉又站了起来,将被封存的罪状以及其他证据一同呈现出。
转眼间,金銮殿内只有蒲亭一人跪在地上。
其余人分站两方,隐隐有两极分化的趋势。
元夷低垂着头双手接过,目光半分也未落到罪状之上,稳稳的呈给了晋安皇。
‘撕拉’一声,纸袋上的封条被晋安皇一手扯开。
无人敢在这时候出声打扰,皆屏气凝神,静静的等着晋安皇的决断。
晋安皇看的很细,足足用了一刻钟时间,才逐字逐句的从一叠叠纸上阅过。
良久,这位人间帝王犀利沉重,失望至极的目光落到蒲亭身上。
“蒲亭,你可有话想与朕说?”
殿中寂静的氛围蔓延开来,蒲亭下意识望向蒋伯文的方向,却见那人极快避开自己的视线,根本不与他对视。
蒲亭心下一凉,知道自己在蒋伯文那儿算是彻底的成了一颗废棋。
此时此刻,他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东宫太子那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了。
蒲亭咬了咬牙,双手交汇高高的举过头,然后置于额上,郑重其事的跪拜而下,整个人躬身匍匐跪地,老泪众横的道:
“罪臣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犯下滔天大罪,有负陛下所托所信,对不起黎明百姓。罪臣自知罪无可恕,还望陛下狠狠降罪,莫要因罪臣气坏了身子,如若不然,罪臣万死也难辞其咎。”
“好一个有负朕所托所信,好一个对百姓不起,蒲亭,你是把朕当傻子在耍,还是当朝廷百官皆是瞎子?”晋安皇暴怒而起,丝毫没有上位者的风度,指着蒲亭的鼻子骂:“你所犯之罪,便是将你打入地狱煎油锅也不为过,朕将户部交于你手,你就是如此回报朕的信任?按我国律法,你当被千刀万剐!”
所谓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