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次停留,越州是离君将军最近的地方了。”
窗边翻书的声音戛然而止。
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就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侍夏忍住心底的战栗,自顾自的道:“殿下若想见将军,从此处到凉州,快马加鞭来回也不过需要七八日……咱们大可借此机会在越州修整,不会有问题的。”
这些话她憋了很久。
一旦殿下踏入燕国境内,想再重逢之日就未可知。
良久,就在侍夏以为自己即将被呵斥时,耳旁传来了戚长容轻淡的笑声:“见与不见又如何,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现在要是见了,她还不知道该如何与那个人交代,与其无理争吵,不如不见。
听了这话,侍夏无话可说。
她知晓,殿下与将军之间的事,不是一个奴才能够置喙的。
戚长容不再多言,随手翻过新的一页,垂眸看去,眉头忽而轻轻的皱了皱。
那些原本能令她愉悦的内容忽而变得寡淡无味,密密麻麻的字眼也刺得她眼睛疼。
良久,她不再勉强自己,从容的将书本重新合上,淡声问道:“采买队什么时候回来?”
一行使臣加上护送的军队共有数百人,每日的开销便是一大笔,他们所带的东西并不多,只能途经大城时从中购买,以共消耗。
侍夏算了算时辰,回道:“有谢姑娘带路,应当就很快就回来了。”
说到这儿,侍夏忍不住勾了勾唇,眼中划过一抹清淡的笑意。
谢梦是自告奋勇参加采买队的,一路上数日赶路,早已消磨了她的耐心,想来,在她眼里出去买东西便就像是放风一般。
难得自由一回。
戚长容没有阻拦。
毕竟谢梦从小生长于世锦,对于民间的物价了然于心,有她跟着,也避免了黑心商人坐地起价。
戚长容虽不在意这些银子,可却也不乐意被人坑。
说谁谁就到。
侍夏刚说完,谨慎的伺候戚长容将熬的补药喝下后,随着采买队一同出去的谢梦就兴冲冲的回来了。
她大大咧咧的推开门,瞧见了坐在窗边的两人,抹了一把额上的汗道:“今日买的东西,应当足够支撑到咱们进入燕国境内了。”
说着,她抬步往前走去,一下坐在侍夏旁边。
闻言,戚长容点了点头,嘴角弯了弯:“既然如此,你去吩咐下面的人,半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这么急?”谢梦张了张嘴,与侍夏对视一眼,在看清对方眼中的疑惑后,开口劝道:“数日兼程,将士们恐怕早就受不住了,还有使者团的那几位大臣,个个身娇体弱,哪吃得了这份苦头?”
连日来冒雪赶路,谁能比谁好受些?
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了落脚点,可太子殿下不等好好睡上一觉又要继续赶路,她若真这样执行下去,怕是会怨声四起啊。
相比谢梦的惊讶,侍夏显得淡定多了,她微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议和一事迟一日早一日并无太大差别,您何须如此着急?”
“留的久了,总归夜长梦多。”戚长容垂眸,长长的睫毛形成一片阴影覆在眼下,遮住眼中的晦暗。
片刻后抬眼,恰好看见侍夏与谢梦有口难言的模样,她眼底迷茫渐退,忽视心底的奇异,却是恍然轻笑道:“罢了,今日再此地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再行赶路。”
侍夏与谢梦不太懂她的意思,见戚长容眨一次眼换一个主意,一时也不好立即下去传令。
待确定她不会再更改事儿,侍夏这才出去,将戚长容的话一字不差的转告给他人。
冬日雪夜来的总是格外的快,戚长容手中的书还没看完,天边的光亮便被黑暗侵袭,转瞬间整片天空都变得阴暗,鹅毛大雪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