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那股在心底沉寂多时的暴戾突然爆发,让他忍不住迁怒旁人,以各种借口发作。
五十板子?
奴仆面色雪白,大皇子是想要了他的命啊!
便是个成年男子,至多不过承受三十板子,且伤后还要卧床大半个月,最后还说不定能不能恢复如初。
这一次一下就要打他五十板,等打完后,估计不死也残。
见此场景,幕僚心事沉重地叹了口气,站出来打圆场道:“殿下息怒,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我们也略有耳闻,陛下不过随口夸赞了三王爷几句,改变不了大局,殿下不该如此气愤。”
此时,另一个幕僚也接口道:“是啊,陛下前脚赞了三王爷,要是后脚大皇子府闹出人命传达天听,怕是会惹陛下疑心。”
最得信任的两个幕僚纷纷出言劝阻,燕政终于从暴怒中找到了一丝清明。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原处。
两位幕僚所说的,何尝不是他心知肚明的?
如今的皇子间,已没人能与他抗衡,只要熬死了父皇,那皇位自然是他的囊中之物,谁都不可能与他争锋。
可即便是这样,当父皇偏向别的兄弟时,他心底依旧会升起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就算再怎么把握十足,他也不曾忘了世间还有‘意外’两字。
燕政揉了揉眉心,神态间出现一抹不耐,却强制忍着不发:“两位先生说的对,是本皇子失态了。”
见他松口,不再像上一刻那般阴沉,两个木鸟对视一眼,纷纷松了口气。
而后,其中一人望着跪在地上发抖的奴才,斥道:“皇子殿下大人有大量不与你的冒犯计较,还不快磕头谢恩?”
“奴谢殿下不罚之恩,日后定当更加尽心尽力伺候殿下。”
闻言,燕亦衡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下去吧,笨手笨脚的东西,这里用不着你伺候,换另一个稳重的来。”
听到这话,犯错之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好后拢在衣袖里,尽量不发出声音的退了出去。
这时,幕僚望着眉宇间泛不耐的燕政,不赞同道:“皇子殿下心中再是气闷,也不该拿腹中下人发气才对,他们日后都会变成殿下的……手中利剑。”
大皇子府中的每一个人,便是最不起眼的洒扫泼妇,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废了一个,就会多一个缺口。
次数多了,再怎么坚实的壁垒也会出现裂缝。
察觉话中的指责,燕政憋屈的叹了口气:“本皇子知道不应该,可只要一想起父皇夸赞三弟时的模样,就气怒不已。”
幕僚摇摇头,着重提醒:“在陛下眼里,谁都比不上皇子殿下您。”
燕政依旧气愤:“可他还是愿意无条件养着不学无术的三弟,哪怕这些年来皇室的威严被三弟毁的差不多了,父皇也从未想过要责罚于他!”
想当年,皇室儿郎好男风的事传出去后,父皇不止没有立即抛弃燕亦衡止损,反而多加遮掩。
乃至最后终于藏不住,也未曾想过要舍弃燕亦衡,甚至为了最好的做出保护,更是立即将人封王,远远的安排在不近繁华之地的兰心府邸。
最大限度的给了燕亦衡自由。
现在想来,他还是不明白。
要是换做自己,不就是一个儿子吗?舍弃便也舍弃了。
对于燕政心底的不忿,幕僚们心中各有见解。
他们自然知道,为何燕皇对燕亦衡的容忍度如此高。
一是看在先皇的份上,二是看在逝去的贵妃份上。
这两个早已死去的人,就像两道坚不可摧的保命符一般,护着燕亦衡直到现在。
然而这些事,他们想想可以,却是万万不能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