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墙之外,倚靠在客栈高柱旁,抬头望着高处不甚清晰的身影,不由眯了眯眼。
从远处看去,此刻的东宫太子与旁人并无二样。
当与身后巍峨高耸的皇宫相比时,她渺小的就像攀爬在石墙上的蝼蚁,
然,眼下那如蝼蚁一般的人,在阵阵清风的作乱下,宽大的衣衫随风作响,带动着她的身体也一同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便会如那断了线的风筝,彻底一头栽下。
君琛眯了眯眼,终是不甘心在远处遥望,抬步往心之所向的地方迈了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以至于当他站在皇城外时,守城的禁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拦下。
君琛脸色阴沉,抿唇不言。
见到眼前这人面色阴沉如水,拦下他的禁军立即回想起君琛在军中活阎王的名号,顿时只觉脚下一软,差点跪地请罪。
然禁军很快反应过来,意识到这时不是在军中,而是在他当值的位置上,心里的惶恐才渐渐散去,按规矩问道:“君将军是要入宫?可有宫中之召请?”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君琛唇角越抿越紧,眼角余光一直放在某处没有收回来。
就在禁军被看的惴惴不安,忍不住自省时,君琛终于开口了一开口便是无端的呵斥,声音像是结了冰碴似的,冷的令人浑身都疼。
“你们禁卫军当值的任务,难道就是眼睁睁的看着殿下入危险之境吗?!”
禁军大惊,叠声道:“大将军此话何意……”
“你且抬头看看。”
禁卫军惊疑不定,随声而动。
当看见站在城墙上,还差一步就会踏空的东宫太子时,他眼前阵阵发黑,本想扬声提醒,又怕声音太大惊扰那人。
心中纠结下,君琛已经下了命令,声音越来越冷:“还不快派人去将太子殿下请下来,身为东宫太子,站在哪里成何体统!”
这要是一时不甚出了意外……
今天所有当值的人都要遭殃。
禁军不敢耽搁,亲自往皇宫中跑,速度之快令人吃惊。
想来,他也是被戚长容的心血来潮吓的不轻。
不多时,身穿铁甲的禁军恭恭敬敬的将戚长容请到一边,远离墙边,冷汗涔涔的勉强解释道:“太子殿下,今日风冷,就不要站在风口处了,免得伤了贵体。”
“今天风很大吗?”戚长容挑了挑眉头,抬头望东方看去。
那大晋的旗帜标识,正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风,确实很大。
禁军不知该如何作答。
沉吟片刻后,忽然想到了正站在皇城外的君大将军,如同想到了救兵似的,小声回禀道:“殿下,君将军正在城下。”
听到君琛的名讳,戚长容微微一怔。
“去请君将军上来。”
得令后,见东宫太子确实没有再往墙边靠近的想法后,禁军长长的舒了口气,抱拳离开。
很快,君琛被请了上来。
因此处是皇宫之内,再无皇家召见的情况下,任何人不能擅闯。
便是朝中的大将军君琛,若不想给人留下话柄,也只能按照规矩行事。
刚走到城上,君琛便朝四周看了看,见无人在戚长容身旁伺候,眉头忍不住皱的更紧:“殿下为何独自一人在此?”
“孤行事有度,在皇宫内并不需要一群人前呼后拥的伺候。”
“那殿外在此处做什么?”
“将军。”戚长容声音缓和,闻言往旁边移开一步,让开位置示意君琛上前两步:“从此处看,能将皇城的繁华一览眼底,极美。”
心神紧绷的君琛听完戚长容解释,不由得心底一松,他抬手拂去额上并不存在的虚汗,站到戚长容原先的位置抬眸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