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上,戚长容提笔而写:“嗯。”
君琛摸了摸下巴:“我倒是不反对,就是有点不明白,十三若要嫁出去,燕亦衡也不是唯一的人选。”
不仅不是唯一的,而且还不是最好的。
身为一统天下帝王的妹子,哪怕开个先例一妻多夫都不无可能……
偏偏,戚长容却选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之人。
“三年前,我欠燕亦衡一个以上千条性命铸就而成的人情,所以,便就送他一道保命符,至于能不能抓住这道保命符,就看他的本事儿了。”
听了戚长容的解释,君琛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十三公主戚自若已是除太上皇、帝后外最为尊贵的公主,再无高嫁的可能,无论许配给谁,都是低嫁。
既然如此,倒不如选一个绝对知根知底的。
这样一来,不仅还了欠燕亦衡的人情,还有些逼迫与维护的意思。
如今燕亦衡身份尴尬,多的是人想要他的命,如果想活下去,就得抓紧这一道戚长容送上门的保命符。
但……
须知,送上门的不只是保命符,还是一个绝对要供着的祖宗。
换句话说,燕亦衡更好拿捏。
将戚自若嫁给他,至少只要燕亦衡不想死,就不敢有半分怠慢之处。
这般一想,这场赐婚与其说是娶妻,倒不如说是迎接祖宗。
忽然之间,君琛觉得燕亦衡好可怜,媳妇儿有这么一个强盛的娘家,日后若是受气了,估计也丁点不敢表现出来。
君琛‘啧’了一声,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
听见他的叹息,戚长容抬眸看他,不明所以的问道:“将军在感慨什么?”
君琛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大概只是以为,燕亦衡未免也太可怜了?”
“他哪里可怜?”戚长容挑了挑眉,难得在这件事情上固执了起来:“我的妹妹知书达理,温柔娴雅,又是千金之躯,这样好的女子下嫁给他,难道他还委屈了?”
“当然不。”君琛摇头,正经道:“能娶十三为妻,自然是燕亦衡三生有幸。”
如今他才终于明白,为何之前戚长容让他不要打劫燕亦衡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在戚长容的眼中,燕亦衡的家底儿,是要拿来养妻戚自若的。
……
又过了几日,匆匆准备了七天,升平二年五月初四,浩浩荡荡的送嫁仪仗一路吹锣打鼓,数百人的队伍从上京离开。
戚长容与君琛负手站在皇城上,看着送嫁队伍越行越远。
婚车上的红纱层层叠叠的垂下,被风一吹时,会有轻微的晃动,隐约露出坐在婚车中人的容颜。
年二十二的公主,也终于出嫁。
迎风而立,君琛问道:“宫里的最后一个公主也嫁出去了,陛下会不会觉得寂寞?”
“我很忙,忙得没有寂寞的时间。”身旁没有他人,戚长容也没摆帝王的谱,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闲聊似的说道:“人的一生实在太短暂,我还有太多的事情想做。”
所以,她不会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君琛静静的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痴迷之色。
这人无异于是温和的,也是狠辣的。
她如夜晚的幽月,也如白日的烈阳。
可无论她是什么,她都努力的将自己的光辉,洒满天下。
“嫁公主之后,陛下第一件想做的事是什么?”
“十五岁那年,孤曾立誓,一定要在十年内让晋国百姓余粮富足,免于战争,安居乐业,如今过去了近乎七年,在种种原因下,我成了真正的霸主,中间虽不至沧海桑田,可也是变化极大。”
“我一手挑起了战乱,如今天下的百姓都是晋国的百姓,我的愿望依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