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麒玉顿了顿:“在太上皇眼中,你已能独当一面了。”
一阵沉默后,戚泽禹突然问道:“太傅,你可知远峥去何处了?”
温麒玉摇头苦笑:“陛下这可就为难我了,君小将军性子野,经常到处乱窜,眼下说不定在深山老林,还是在喧闹市集。”
“他倒是自由。”戚泽禹心情复杂:“我曾经问过父皇,为何会挑我继承皇位,父皇说我与远峥虽是双生子,可差别很大。”
“刚生下来时,远峥哭的很厉害,而我不仅没哭,甚至还笑了,所以就挑中了我。”
温麒玉:“……”
虽然不知太上皇挑选的依据是什么,可就依眼下的情况而言,当初太上皇的选择,无异于很正确。
倘若坐在龙椅上的是君小将军,或许整个天下都会因此鸡飞狗跳。
“太傅,你说,他们还回回来吗?”
“微臣不知。”温麒玉笑的平和,多年的经历,让他成为了很有智慧的老人:“不过,太上皇在皇宫待了大半辈子,这一出去,就算会回来,估计也是好几年后的事。”
“那真是可惜。”戚泽禹说着可惜,语气却依旧平淡,甚至弯了弯眉眼:“朕不能私自离开皇宫,便只能让远峥多在他们膝下尽孝了。”
温麒玉颔首:“君小将军是个孝顺的孩子。”
“等他回京后,记得把人扣下。”戚泽禹轻笑:“既是兄弟,自然要同甘苦,共患难,既然大臣们让朕纳妃,就顺便给他寻个正妻吧。”
“给远峥找个妻子,他们一定很高兴。”
温麒玉:“……”
话题跳的太快,从失落到羡慕再到‘陷害’……
他年龄太大,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等明白盛安皇‘要死一起死,要成婚一起成婚’的想法后,温麒玉只能默默的在心底心疼了君远峥一会儿。
就凭君小将军闹腾的本事,哪家的姑娘能镇得住?到时候莫不是要凑成一对怨侣?
不待温麒玉想明白,就听见戚泽禹话题又变了,半眯着眼道:“朕记得,裴爱卿家中有个知书达理,文静娴雅的闺女……”
裴爱卿。
指的是上一任户部尚书裴济的儿子——裴然,眼下也已有三十五,是个四品闲官,不上不下,多年来无功无过,极是中庸。
一听这话,温麒玉就知道戚泽禹想问什么,连忙答道:“回陛下,裴学士之女已有十五。”
“及笄了,极好。”
戚泽禹颔首,心中已有了打算。
半月后,谢昙缘与君琛行至宿州皇庄,对内对外他们都是君门夫妇,只是在皇庄里暂住罢了。
这一天,一大早的,君琛就见谢昙缘提了一壶陈年老酒,很是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头,像个老学究似的围着她转,念个不停:“太医说了,你的身子不好,要静养,不能沾酒……”
“我不喝。”谢昙缘无奈,见人抓着酒壶不放,只得提醒他:“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今天是清明,该去看看十二了。”
此话一出,君琛悻悻然的收回手:“竟然这么快又过了一年。”
离开之前,谢昙缘回身看他:“将军要不要一起去?”
“我就不用了。”君琛走到庭院中躺在藤椅上,悠哉悠哉道:“你们兄妹二人难得团聚一回,我就不打扰了,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好。”
谢昙缘提着装了酒壶的篮子离开。
一路上,庄奴纷纷行礼:“君夫人。”
谢昙缘颔首,往后山的墓地上而去。
这是戚孜环的墓。
十年前建成的。
那个姑娘,一生只活了三十六年。
谢昙缘把酒拿了出来,在墓前斟了两杯酒,一杯浇于墓地上,一杯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