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与朕追究到底,那就说明在你心中其实已经是将以前种种都揭过了的。既是如此,便是一切重新来过,武昙……”
这一次萧樾没等他说完就已经忍无可忍的出言打断了“你也会说前尘往事,黄粱一梦。既是梦醒了,便守着你失而复得的皇位,好好的做你的皇帝,那么本王还可以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拘泥于上辈子的旧事,就该知道覆水难收的道理,当初你既是已经义无反顾的将她舍弃了,男子汉大丈夫,至少也该敢作敢当,现在再来跟本王提什么旧时名分,岂不可笑?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不要再说那些幼稚可笑的傻话了。你要提前尘往事,也要想想你还有没有脸再到她面前去提。而现在,你扪心自问,你现在跟本王说这样的话,你还想再把她要回去?你又是将她置于何地?当成了是个什么物件了么?你想要舍弃便舍弃,想要赎回就赎回?你要她回去做什么?只为了给你摆着好看,立贞节牌坊么?”
他跟武昙的事,他是不屑于同任何一个外人解释的。
但萧昀这熊孩子今天也确实是把他气得够呛。
他是不明白自己这个大侄子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抽这样的风,当然,也没那个心思去认真的研究这熊孩子的心理。
其实在萧昀刚向他开口要武昙的时候,他是真的没半点脾气,甚至是听了萧昀那番话,还完全的释然了——
这小子太过刚愎自用和异想天开了,根本就不明白,他上辈子和武昙守着一场夫妻的名分长达数年之久,为什么最终也只是同她形同陌路。
因为那个丫头,其实是个再清醒不过的人了,圣旨赐婚,那个名分她虽抗拒不了,她却守得住自己的心。
要论心肠冷硬,比起武昙来,萧樾自己其实都自叹不如的。
那个丫头,无论前世今生,都是一样的,也许打从骨子里,她本就不认同什么那女情爱,并且对此嗤之以鼻。她想要泰康安稳,可以得过且过、委曲求全,却永远别指望她会先主动奉出真心,去往男人的心里争个一席之地。
即便是现在,萧樾自认为自己同她之间的关系已经板上钉钉,事实上他心里都没有足够的自信,这丫头是真的全心全意,将他给放在心里了的。
她对他,也许多少有些感情在,可更多的——
只怕还是依赖。
可萧昀却完全不懂这一点,他以为将她要回去了,就等于是重新得到了?这简直就是幼稚的可笑。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萧昀说出那样的话之后,萧樾反而半点没怒,因为——
他知道,这样的萧昀,对他而言,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相对而言,那个皇甫七,哪怕是郑家那个路人甲,都更显得棘手些。
毕竟么——
那丫头从本质上,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萧樾的一番质问,字字犀利,掷地有声,直将萧昀给堵个了面红耳赤。
提起前世种种,他如今也并不是不心虚的,如果说萧樾与他而言是政敌,怎么样的铲除异己都情有可原,可是武昙——
他却只因为是排斥她的出身,厌烦她的张扬跋扈,就将她用作棋子祭了出去。
其实当年事发以后,他已经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下作和心虚,可木已成舟,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于是他就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件事了。
毕竟——
是那么不识抬举的一个女人呵……
可是如今他再回来,看着那个丫头张杨明媚的模样,两相对比,便越是忍不住的回想起当年。
其实除了他所厌恶的她的那个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那个出身,严格说来,武昙身上没有任何真正触怒他的地方,她如今活得越是肆意自在,就越是叫他心里生出一种疯狂的念想来,想要再把她要回自己的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