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呵斥道“哪只手!”
小少年抖着身子说不出话。身后之人二话不说,狠狠掀了桌子,一招拍上那少年身上。
少年怕是已经一命呜呼。
待我瞧清了提我之人,可不是我哥哥嘛!我上去抱紧了他。他一扯开,眼中厉色。
“好极。”
他便又扔下了我。
此番倒好,没解了相思,又添了同哥哥的芥蒂。
最有效的方法应该是找到哥哥,给他跪着痛哭一番,梨花带雨之样将他打动一二。
我找来找去却找不到哥哥半点影子,在半路上倒是碰到了枣子少年。
枣子少年同哥哥打过不少交道,便直言最通晓哥哥脾性。
他扬着嘴角,说是要给我支招数。听此便对其好感倍增,果真是个好枣子少年!
枣子少年道,除了如今他父亲病患,哥哥最在意的就是他的断弦之琴。
他久久未处理此琴,因与这琴骨相配的冰蚕弦丝稀有难找,先前此弦断过一次便用掉了备着的。
我拍腿领悟到,给哥哥找来此冰蚕弦丝,定能取得他喜悦。
枣子少年道“孺子可教!”
凡是牛气的话,说出来放屁般轻巧,做起来就如烫手山芋,烫掉皮子也未见得找到劳什子天蚕弦丝。
只好作罢。我也不能空手变出来一个,无奈之下便找了普通的弦丝,不知哥哥可会看上。
江枫月缺夜。
灯烛通明,踏舟停泊,萤虫满目。
我抓着一把弦丝,找到哥哥父亲的住处,府中人丁稀少,一副萧索模样。我奇怪倒也摸不着头脑。
小厮恭恭敬敬将我领到房中,我便十分乖巧来等着哥哥……
幽暗烛火摇曳,我辨不清眼前光景,欲叫小厮多添一些烛。窗子镂空雕素花细纹,薄纱轻掩。
房中昏暗分不得几分光亮,掩窗的长帘懒懒拖在地上,借一丝月色我才看得清此下房内宽阔、孤自成影。
不时我听到房中内室窸窣声响。“哥哥?”想来哥哥便在其中,不过吱声轻语不见回应。
我轻拖着身子朝室内走去,烛盏越发有光,一如嚼碎了些把光烁打在斑驳墙头。
果真屏风另一头,我看见哥哥身影。他执着药碗立在稀碎烛火旁,搅着碗中青水,床上躺着的人呼吸微颤、呻吟断断续续。
我欲上前到哥哥跟前,却见到他暼一眼床上之人,忽得转了温顺脸色,眸中冷瑟使然。
他从袖中取出什么,拌入药碗中水,轻轻搅动,瞳色越发深不可测。
古怪至极。
我脚下一软,被他这么一番古怪怔住,扶着屏风不敢再走过去。我软绵小只的身子就这么躲着屏风后头,眼中不得不闯入此般景象。
哥哥坐在床头,挽起宽袖,捧着药碗十分细致得喂床上之人喝下汤药。随后他轻置下碗,一副温柔淡然模样,眼色恭顺。
“更深露重,父亲歇下吧。”
床上他父亲,轻哼一阵,不知是痛着了还是说的什么话。久久的,痛吟声愈加低微,甚至是听不到了,想来他父亲终于入睡。
时间过了有些久了,盏中油光就要殆尽,哥哥一直陪在他父亲身边看着其睡颜。窗帘薄纱随风浮起波澜,差点要染上灯火星子。
床上之人忽得困难得睁起眸子,颤微又吃力道“怀周呢?”
“我的小儿子。”
哥哥听到自己父亲言语,恭顺着答道“死了。”
一阵冷清死寂,他又接着说。
“他在入春前的雪夜里冻死的,那时他身边没有人。”
他父亲听清了后,身子有些挣扎,呼吸变得粗重和急促,须臾又无奈瘫下身子。
“是吗”竟见他父亲眼中垂下一行细泪,轻轻缓缓,染在枕上。哥哥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