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用这个机会放手一搏,将权力重新归于元氏。
也许,他早就看透了宇文泰?
也许,他才是心机最深沉的那个?
……
也许,他早就看穿郎英是个女子,他一直都在等待她被揭穿的时机?
冉盈想起元宝炬那张温和得有些讳莫如深的脸,忽然感到不寒而栗。
玄成正从馆驿楼上的窗子探出头去看着冉盈离去的背影,就见她被一队人拦着说话。
他回头对严冲说“阿盈在长安真是混得不错啊,走在大街上都有那么神气的官家子同她说话。”
可看着看着,他发觉不对了。
阿盈怎么被他们带上了马车?
那马车也很奇怪。
玄成虽然是个流民,但也见过各式各样的马车。可惟独这种被黑布蒙着的,他从来没见过。
他立刻说“我觉得不对劲……这些人不像是好人啊。走的方向也不是柱国府的方向。”
严冲听闻,也凑到窗口来看。两人盯着那队人看了半天,严冲说“我们赶紧去告诉宇文泰!”
两人脚不点地冲到柱国府,玄成进门就大喊“宇文泰!宇文泰!阿盈被人抓走了!!”
严冲拉都拉不住。
贺楼齐迎面跑了出来,低声说“别叫了!柱国已经知道了。”
宇文泰刚出宫城,就得到了暗卫的报告,冉盈在街上被金吾子截走,送到京兆府去了。
他赶紧赶了回来,召苏绰李昺来商量对策。
这时候苏绰和李昺都还没到。
皇帝的动作迅速果断,他始料未及。早上在宫里,皇帝只跟他喝茶,谈些国内不轻不重的事情,却唯独没有给他机会开口提冉盈的事。
却原来自己已有安排。
他非常的愤怒,觉得皇帝有背弃前约的嫌疑。
可是,在短暂的暴怒之后,他很快便看清了皇帝的意图。
在他明白皇帝的意图的时候,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已经输了。
再往前很久,当他爱上冉盈的那一刻,他此刻的败局就已经写定了。
而皇帝,不过是在赌他自己希望的那个结局。
苏绰和李昺前后脚赶到柱国府。
苏绰手里拿着几份奏折,因为急着赶过来,连头上戴的帽子都不知在哪里蹭歪了。
他赶急赶慌仪态全无,将那几份奏折放在宇文泰的书案上,喘了口气,擦了把额上的汗,说“柱国,不好了,由中书省牵头,朝中将近一半的大臣同时上疏弹劾冉盈假扮郎英为官之事,要求陛下严惩。”
宇文泰面无表情地随手捡起一份奏折打开。
“盖冉氏女,假扮男子祸乱朝纲,欺君罔上罪无可赦。”
“冉氏女胆大妄为,藐视法纪。假扮男子入朝为官,牝鸡司晨,实乃罪大恶极的祸国之举。”
“冉氏藐视天子,藐视魏律,藐视纲常,请陛下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冉氏女假扮男子,不安于室,祸乱纲常。请陛下严惩,以正国内之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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