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又为了孤的事情殚精竭虑舍生忘死,其实只有一个原因。”
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的声音压得很沉,仿佛坠着什么一般
“她不想在这样的时候,在孤的百般算计衡量之下,成为被舍弃的那个。”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宇文泰的心里忽然如拨云见日,一片澄明。
是啊,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为了在这样的时候不被他放弃,他又怎么能令她失望?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李昺轻声问。
没有任何回应。仿佛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无底的深井。
只有如罗燕轻声啜泣起来。
在晋阳的大丞相府,同样有一个人披着月光,遥望着天边最闪亮的那颗星子。
他修长挺拔,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夜风中衣袂飘飘,如谪仙下凡。
“王上还没休息啊?春夜寒凉,进去吧。”
不知何时,郑氏出现在他身后,为他轻轻披上一件披风。
他微微侧首,问“蓁蓁睡了?”
“小女郎已经睡着了。一直念念叨叨地问阿盈什么时候回来。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喜欢那个女郎。”郑氏有些失笑。
“下回同她说,她会再见到阿盈的。”他也微微一笑。
“王上,你说,宇文泰会怎么选?”郑氏又问。
“不管他怎么选,他都输了。”那一抹浅笑从他的嘴角隐去了。
“算了,不提了。王上该多休息。自从高澄死后,王上一直忙于晋阳的稳定,又不知耗费了多少心神。大夫说你要安心静养啊。”
“小娘,我人在局中,已身不由己。阿盈她也真狠,一下就将我架在火上,明摆着是盼我早死。可这局面,我非得收拾不可——”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问“可有她的消息?她在京兆府可吃苦头了?”
他当初摆了她一道,现在她该已经回过神来了吧。
他当初可是只答应她放下敬之的事,终身不入长安。但是如今他是邺城之主,立场又不一样了呢。
“王上就多想想自己,少惦记她吧。”郑氏的语气微微不满,“她只是个筹码,谁又会把筹码打碎?”
高肃对着郑氏温厚地一笑,像个孩子面对母亲的训斥那样乖巧。
忽然觉得胸中一痛,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连忙伸手捂住嘴,那阵咳嗽却怎么也止不住,猛烈得令他整个腰都弯了下去。
终于,喉咙间那一阵阵强烈的气流带出了一阵又一阵潮湿的腥甜,他只觉得手心渐湿,眼前却渐渐模糊了。
“王上!”郑氏借着月光,惊恐地看见一滴一滴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滴落下来。
接着,他如风中一片滑落的枯叶一般,轻飘飘地倒下了。
“来人!来人啊!”
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