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谁说什么,钟鼎决意不会放人。
他在众人面前扮演着一位老好父亲的角色:
“我那老幺,打小身子骨就不如他上头的几位哥哥,一吹风就受寒,一直养在温房里,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这回在小骏山,早就被那场面吓坏了,还吸入了不少迷瘴之气。我若不将他带回陇陵养好,如何对得起他过世的母亲!”
他还扮演了一位好丈夫的角色。
不只是因为钟鼎说的假还是演的假,立马就有人戳破他:
“钟宗主,怎么我觉着这些话听着像是你的托词呢。”
钟振洲脸色变了一变。
身上哪里还有一点儿好父亲和好丈夫的影子。
钟振洲怒视那人:“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你给我退下!”钟振洲似乎是厌烦了曲意逢迎他人,脸上没了招牌式的微笑。他喝退钟振洲,对自己这个性情暴戾又妄自尊大的儿子不再容忍,“长辈们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还嫌自己在这儿不够丢人现眼吗!”
见老子发威,钟振洲怕了,瞬间没了之前的气焰。
现场许多长辈早就瞧不惯钟振洲了。
目无尊长,目空一切,没大没小。
他们谁家的小辈再调皮不懂事,也没有哪个像这样不知规矩且不讲礼数的。谁家的小辈不是在自家长辈身后站着的,就他一个是坐着的。还坐没个坐相。
再年少轻狂,也得有个限度。
哦,除了生在帝王家的两位。
有人提出:“二公子,怎么没瞧见郡主?”
说到人,人就来了。
安世卿一来便敏锐得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氛。
看样子,裴允聆并没有要到人。
“不用不用,不用站起来,不用这么欢迎我。”安世卿挥着她那把符纸做的扇子,示意那些站起来的人坐下。“搞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很多人对自己站起来这回事,甚至都后知后觉。
安世卿用扇子将钟振洲敲到一边站着去,随即又用扇子拂了几下椅子,这才坐下来。
她说:“官家要将小骏山戒严,接下来蓬羽军会接管这所官驿。我便是来清场的。所以,在场的诸位,有什么事尽快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