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锦衣卫诏狱内。
朱以海被困几个月后,在粮食断绝,外援不至的情况下,为了数千忠心于自己的浙军士卒,最终还是走出了孝陵,向朱聿键屈服。
在朱以海被带走,关押进入宗人府后,大批浙军将校,也被锦衣卫带走,关进了诏狱。
这时,在地狱般的锦衣卫诏狱内,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的锦衣卫虎视眈眈,火盆中各种刑具,烧得通红,火苗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
幽暗潮湿的牢房之中,不时传来惨叫,浙系五大金刚之一的吴兆胜,锁骨被铁钩贯穿,挂在木架上,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囚衣,令人触目惊心。
一盆凉水,泼在吴兆胜的身上,吴兆胜睁开被血和凉水糊住的眼睛,看见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祥,站在他的面前,嘴角挂着笑容。
“侯爷,你敢跟随鲁王造反,不怕朝廷诛你九族么?”马吉祥慢悠悠的道。
吴兆胜内心愤慨,想自己追随朱以海,抗清十载,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不想今日居然落到这般下场。
若是,他真与朱以海策划造反,武力夺取,兵败被擒,吴兆胜没有话说,可是,收复南京后,朱以海并未想过武力夺权,而他也并没有参与什么造反,是朝廷忽然要痛下杀手,还要污蔑他造反。
进了诏狱,顺着马吉祥的意思,陷害朱以海要造反,作为同谋,吴兆胜难逃一死。
隆武皇帝和锦衣卫要将朱以海谋反,办成铁案,必然不会留下任何破绽,所以有知情人,都得死,吴兆胜肯定活不了,甚至马吉祥估计也不会有好下场。
若是不承认,结果照样是不能活着走出诏狱。
情知必死无疑,吴兆胜也没什么好顾及的,呸的一声,将一口带着血沫的浓痰,糊在了马吉祥的脸上。
马吉祥大怒,朱以海现在还是储君,要三司会审,锦衣卫不可能对他用型,所以突破便在吴兆胜等人的身上。
“莫须有,要杀就杀,本帅纵横疆场,落在尔等鼠辈之手,真是苍天已死!”吴兆胜满腔悲愤。
在刑房后方的黑暗处,朱聿键的身子,藏在黑暗之中,听闻吴兆胜之言,脸上肌肉不禁扯动。
马吉祥伸手抹掉脸上唾沫,身边锦衣卫立刻来给他擦拭,却被他推开,然后愤怒的拿起烧红的烙铁,直接按在吴兆胜的胸口。
一时间,一阵滋滋的声音响起,马吉祥满脸狰狞,吴兆胜身体颤抖,却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奸贼,本帅若是不死,定然将尔碎尸万段。”
黑暗中,朱聿键的脸色更加难看,一旁的何腾蛟,脸也沉下来。
何腾蛟本想安排一出,浙系诸将指正朱以海谋反的戏目,好叫朱聿键高兴,谁知吴兆胜死硬,居然不予配合,把戏给演砸了。
看见眼前的一幕,朱聿键已经没有兴趣看下去,他恼怒的看了何腾蛟一眼,站起身来,便准备拂袖离开。
这时,一人却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乃是司礼监大太监庞天寿,他对着朱聿键一阵耳语。
朱聿键闻语神情一变,皱起眉头起身,疾步往外走,何腾蛟一行人立刻跟上。
正卖力行刑的马吉祥,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也连忙将烙铁往火盆中一丢,吩咐道“你们继续!打到他招供为止!”
说完,马吉祥便也匆匆出了诏狱。
这时,在锦衣卫指挥使衙门大堂内,朱聿键端坐,然后问道“什么紧急情报,说吧!”
庞天寿忙从袖口中取出一份奏疏,有些惶恐的急声道“陛下,浙江来的急报,刚从内阁送到司礼监!”
“浙江急报?”朱聿键皱起眉头,沉声道“呈上来。”
庞天寿连忙起身,走到朱聿键面前,再次跪地,将军报高举过头顶。
朱聿键站起身来,拿起军报,展开观看,只匆匆看了几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