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一顿,“殿下待白小姐很是不同,殿下是为了见白小姐才故意磨破了伤口的。”
大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没人发出一点声响。
陶然的手指紧紧的按在掌心里。
她从来不知道奕殿下是为了见她才弄坏了伤口的。本来此事不张扬开,也不算什么。今日当着奕殿下的生母贤妃面前闹了开,谁会说奕殿下不谨慎?只会指责她不知检点,更有甚者,会说她勾引奕殿下。
她的名声不是彻底的毁了?
忽然,座上传来贤妃极轻的笑声,陶然错愕,就连刘太医都是身子一哆嗦。
“这可是你的实话?”贤妃轻声发问。
刘太医的头磕在地上,“贤妃娘子,臣没有骗您的胆量。”
“是吗?”贤妃的声音辩不出喜怒,“那么你就听本位说,看看本位说的是也不是。”贤妃的声音好听得如同戏台上婉转的韵调,“其实你主要是对付汪太医,不是吗?”
刘太医显然没想到贤妃会忽然说出这话来,他一愣之后便极力否认,“不不……”
贤妃的声音接着而来,“你是一箭双雕的计谋。明着是陷害白小姐,只要白小姐不能自证,最后落得毒杀奕儿的罪名。而汪太医不会发现帕子的缘故,自然不知晓奕儿中的是什么毒,汪太医也要落个无能吧。到时候你再出手,救了奕儿,高下立现,你是最有可能成为服侍奕儿的太医。”
“你也说了,白小姐让你在很多人面前没了颜面,你陷害她时,还能扳倒汪太医,何乐而不为呢。刘章,只是你真打量我们住在宫里的人,都是傻子吗?”
陶然深吸口气,抬起头看向座上之人。
贤妃生得很美,眉眼间,和奕殿下有几分相似。但是美和美是不同的,贤妃的气质优雅,如同她的声音一样,仿佛深谷独枝的幽兰。
陶然低下头去,这样美的女子竟然能想得那么深远,果真美的女子不能小看。
刘太医头抵在地上,连再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贤妃娘子饶命啊!”
刘太医的求饶等于默认。
“白小姐,”贤妃温柔的唤了陶然一声,“本位今日请你过来,就是让你知晓这起小人的心思,也是为了还你清白。”
陶然跪下谢贤妃,贤妃叫陶然起来。她轻轻的叹口气,“刘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吧,是谁指使你的,是谁想让你入王府?你入王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刘太医惊恐的抬起头,眼望着高高在上的贤妃,竟有好一会儿。
陶然离得刘太医近,她分明觉察到刘太医凝视良久后,头半垂下来,随后猛然扬起,“贤妃娘子,这……这是义……”
刘太医才要继续说,就被贤妃喝住,“住口!”
这是陶然入安宁殿后,第一次听贤妃大声说话。
说完这两个字,贤妃的语气缓了下来,“本位警告你,刘章,你要想清楚了,若是你敢胡乱拉上旁人,休怪本位将你送到官家面前去。”
正说着话,宫人进来回禀,“娘子,义武侯来了。”
陶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孙氏进宫见白顺容,出宫时就遇到义武侯的车马。当时孙氏对陶然说,义武侯是皇家的人。
现在又听宫人说义武侯来了,陶然倒有几分好奇,这个义武侯到底是官家的什么人?又缘何来到宁安殿?
脚步声响起,没一会儿,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他从陶然的身边走过,驻足于离陶然不远处的前方。
那人向贤妃施礼,“贤妃娘子。”
陶然仿佛被电击了中,刚刚从身边而过的那个人的气息,竟然十分熟识。
惊愕间,陶然缓缓的抬起头来。
那个叫她看着便能落泪的侧颜,再次出现,而且近在咫尺。
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