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梅效白已经奔出院子。
鹤鸣轩看门的妇人正从门里伸出头四处张望,看见梅效白忙出来见礼,“咱这没事,咱这没事,”她打开门,“姑娘们都睡得很安稳。”正房一派安静,清白的月光洒在屋顶的灰瓦上,像腾起了一层雾。
“梅虎仔细搜搜院子,我去看看。”梅效白忙提步往里走。
妇人也不敢阻拦,这是客房,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她都不知道。
还没推门,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被浓郁的桂花香压住,几乎闻不到;梅效白忙推开门,屋里的香味更加明显,他的脑子轰地一下有片刻的晕眩,他忙摇摇头,用袖子遮住口鼻,轻轻走进内室。
月亮照进轩窗,屋里并不暗淡,梅香睡在床前的脚踏上,呼吸悠长,睡得很沉;他撩开帐子,兰清若呼吸沉重,喉管发出撕拉撒拉的声音;他轻轻摁在她的脉上,提气凝神,片刻,悄悄退出来。
梅虎和看门妇人站在一起,另有两个偏房里住着的打扫婆子远远地站着。
“没发现什么异常。”梅虎上前。
“屋里也没什么,我们走吧。”梅效白已经率先往外走。
梅虎在后面叮嘱了几句,
出得门来,管家带着护院也正巡查到这里,看见梅效白,忙上来问安,“惊着表少爷了,鹤鸣院里没事吧?”
梅效白摇摇头。
火把照得四处瓦亮,唯独看不清人脸。
管家一个劲地陪着不是,“从来没有的事,贼竟然偷到府衙来了,听巡夜的护卫说身手了得,怕是个过路神仙,没摸准门就冒然上手,下回他绝不敢再来。”
梅效白客套了两句,看着管家带着一群护卫呼啦啦地往花园走,火把仿佛把光亮一并带走,他们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怎么样?”梅效白慢悠悠地往鹿啸苑走。
“有人来过,”梅虎低声说,“耳房后的院墙有攀爬的痕迹。”
“看来他是直奔正房。”梅效白背后着手,停了一息,又接着往前走。兰清若的帐子里被翻找过,枕头的摆放都不是梅香的手法。他攥攥拳头,暗自吐出一口郁气。
“是那个珠花?!”梅虎马上反应过来。
“应该,”梅效白微侧过身,“你快去找你舅公,让他务必稳住,我估计最迟明日他们就会摸到你舅公那里。”
“老爷放心,他说这富贵买卖干得越久越能摸到那些贵人们的命脉,他可警醒了。”梅虎的话还未落,人已经悄悄没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