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的高音。门口的婆子伸长脖子一脸向往,摇头晃脑地随着拍子一起轻轻哼唱。
突然门外涌进三个身着紫色比甲的丫头,门房妈妈连问都没敢问就退到一边。丫头们直接走进正房,又倏地站住,窗棱下一位穿着月白小袄靛蓝色八幅孔雀裙的姑娘目光湛湛地望过来。
“姑娘,”其中一位上前幅了幅,“今天府里请客,来了几位大人,这一片的院子都要腾给他们,单单让姑娘住在这里怕冒犯姑娘,夫人让我们来请姑娘去西边的和风苑住,你们去帮姑娘收拾一下,别碰坏了什么。”
兰清若一动不动,右脸颊融化在窗外的光线里,只看见她秀美的眉峰笔挺的鼻梁和翘起的嘴角。
一个丫头已经手脚利落地把兰清若的东西打进了包裹,另一个挑出一件华美的外氅和两件首饰。
“外面起风了,姑娘身体还弱,快把氅衣穿上,我们走吧。”主事的丫头又上前两步,伸手就要托住兰清若的手臂。
兰清若回身坐在窗下的太师椅上。
“谢谢你家夫人,我不怕被冲撞。”梅香被调走,梅效白也无踪影,三个丫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显然是受府衙主人的驱使。兰清若微微蹙起眉头,一时想不明白这是何意。
“这怎么可以,姑娘是贵客。”她一个眼神,另一名丫头把氅衣张开,只等着她伸手。
兰清若没再说话,她并不担心常家会害她,她担心武仁合肖九搞什么诡计。她抿起嘴角,第一次承认这些日子她完全是躲在梅效白的身后,所有的危险甚至是未来都交到了他手上,少了他,面对突变,她一筹莫展。
她想提出离开府衙,却又知道贸然的离开他们织就的谎言又会破出一个被肖九窥视的洞口,或许他们就是逼着她做出选择,逼着她自乱阵脚。
“也好。”兰清若倒平静下来,“替我更衣梳头吧。”她格外挑剔地换了两身衣服,头发反复梳了三遍,她还是希望梅香突然间就能回来,或者传来梅效白在外冷冷地质问‘这是在做什么’,虽然希望渺茫。
第一次走出鹤鸣轩,兰清若被屋外明媚的阳光啁啁的小鸟声所吸引,适才的不安倏地消失不见。
还没走出百步,常欣就带人疾步赶过来,很远就喊,“喜鹊,谁让你们把姑娘带出来的。”小跑着过来一把拍开搀扶着兰清若的两个丫头,“谁给你们的胆子。”
“是夫人。”叫喜鹊的丫头把常欣让到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常欣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望向兰清若,兰清若冲着抿嘴一笑。
“真是?!”她又问。
“真的,喜鹊不敢说谎。”喜鹊回身瞥了眼兰清若,“依我看,这样只有对姑娘好,没有不好的,姑娘想想看喜鹊说的对不对。”
常欣眼前一亮,她知道兰清若和梅效白的事不仅在府里外面也有人议论,如果她能陪着兰清若出现在众人面前,说她是她常欣请来的客人是她的朋友,外面的议论不就烟消云散了么?!总好过这样偷偷摸摸地让人胡言乱语。
她向喜鹊投去一个欣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