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低声说“夫人放心,这人走投无路了,若是有人愿意助他渡过难关,死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
刺史府府门外站满了看热闹围观的百姓们,对于这种情况,审案的官员为了显示自己的公正无私,一般情况是不会派衙役驱赶围观百姓。
正说话之间,一个身穿官服、颇有威严的中年官员从后堂走出来,这就是定州刺史张挥。
张挥算是跟随赵俊生比较早的一个官员,能力上不是特别出众,但此人有一个其他官员没有的特点,做事极其较真,苛严到一丝不苟,不容忍自己和下属出现丝毫差错。
府门外围观的百姓们看见张挥身穿官服、相貌威严的从后堂走出来,一时间议论之声戛然而止,都睁大眼睛看着这位定州刺史。
乾国的州并非是一级行政区域,只是监察区域,就比如定州刺史张挥对州各郡的政务不能干涉,他的职能是监察定州各郡县官员。
花木兰看着张挥一副威严的相貌,扭头对赵俊生低声说“这个张挥我见过几次,从前没见他有这般威严,没想到外派到了地方却也是有模有样了!”
赵俊生低声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练出来的,没有人天生会做哪件事,从前他在我手下做事,左右身边都是他的上司,他想威严也提不起气势,下放到地方之后就不同了,刺史的职位虽不高,却能监察各郡太守!”
张挥走到了堂上就坐,一拍惊堂木喝问“堂下所跪何人,要状告何人?”
跪在堂下的中年农夫连忙说“草民王铁头,乃是蒲阴县王家寨人,草民要状告县令桂大年、县尉文磐等一干县衙官员在朝廷颁布了马政之后却不遵照执行,不借给百姓牲口进行喂养,在郡丞管昕的庇护下,公然违背朝廷马政禁令,在收受当地富户和豪商的大额贿赂之后把官府牲口大批量借给他们以谋取暴利!”
刺史府门外的围观百姓们一片哗然,好家伙,以民告官自古从未有之,其他人想都不敢想,这中年农人不但告了,而且还告了一大批,最大的官员竟然是郡丞。
张挥听了王铁头的状告对象,立马意识到麻烦大了,刺史听上去官很大、权势很重,但实际上此时的刺史可不能跟汉末能成为一方诸侯的刺史相比,没有行政权、领兵权,只有监察权。
就算有监察权,刺史也不能随便调查各郡县官员,这本身就是一个被架在火上烤的官职,如果再上蹿下跳胡乱调查官员,其他官员就会联合起来,到时候惹了众怒,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般来说,贪污受贿这种事情在古代官场已经是司空见惯,绝大多数官员做官的目的就是为了敛财,如果不能敛财,做官对于这些人来说就失去了意义,所以古代官场上对于贪污受贿之事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要整治政敌,不到关键时刻,也不会把这些事情和证据抖出来。
不过这次蒲阴县令桂大年、县尉文磐等人在郡丞管昕的庇护下收受当地富户和豪商的巨额贿赂把官府牲畜借给他们谋取暴利的事情与其他贪污受贿的案件不同,这里面涉及到蒲阴县衙官府公然违反朝廷马政的基本规定,性质上就完不同了,这事要往大了说可以说成是对抗朝廷、有割据谋反之嫌。
刁民,刁民啊,定州怎么就出了你这种敢告官的刁民呢?知不知道你这么一告就会捅破天?张挥看着跪在堂下的王铁头心里咒骂着,可他心里也知道,这案子他必须受理,若他不受理,只怕很快就会有政敌弹劾他玩忽职守,毕竟这案子涉及到马政,马政是赵俊生亲自定下的国策,谁在这件事情打马虎眼都会触霉头。
张挥定了定神,一拍惊堂木喝道“自古以来,以民告官如同子杀父!王铁头,汝是否知道以民告官不论对错要先打五十大板?”
王铁头一脸惨然,“王上颁布马政是为了给我等草民增加收入,给我等草民增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