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吴颐一直抿唇不语。
紫芜以为自家姑娘因解不开太傅出的题目而心中不快,忙拿话宽慰“太傅向来思维奇特,想常人之不敢想,为人又严苛刁钻,姑娘能入了太傅的眼,成为他的弟子,才学已是百里挑一。偶尔答不上来一题也是正常之事,世人不都说太傅学识渊博,万中无一么,那他出的题事件能答上来的人指不定能有几个呢,姑娘何必为此烦闷。”
吴颐睨了小丫鬟一眼“不可对太傅性子枉加言论。”
她其实心中并无不快,紫芜说太傅出的题目能解之人寥寥无几,但是她隐约从老者今天的神情看出,此题应有人解开过,难道是众皇子?想到太傅平日里对皇子们私下的评语,少女又摇了摇头。
总觉得今日的太傅确实跟平日有点不一样,平时他若研究新的东西遇到了瓶颈,一般都会脾气打发,甚至甩手走人,但看他今日钻研的东西似乎也能达到期望的效果,老者竟还笑眯眯的?
思考不出个所以然的吴颐索性靠着车壁凝神,罢了,回去考考大哥好了。
翌日是个大晴天。
六月三十,是苏襄的外祖母,杨怡侯府老夫人的寿辰。
少女起了个大早,穿戴妥当后带着菱儿,随同苏同文,谢氏与长兄苏植一同赶往杨怡侯府。
苏同文与谢氏同乘一辆马车,苏襄与苏植则坐另外一辆小辈用开的马车。
苏植这两日都和苏羽他们一同寻遍了整个京城,甚至连青楼妓宅他都派人打听过了,就是没有四妹的任何消息,四妹就像在京城消失了一样,无处可寻。
虽然他自幼与这位四妹甚少交集,也谈不上什么兄妹之情,可这两日瞧着沈姨娘日渐消瘦,每日都站在伯府门口等他与苏羽回来,一见到他们,眼里就流露出殷切的期盼,可听到他们说尚无消息之时,眼里瞬间又暗淡下去,仿佛灵魂都被抽起了一般,看着着实可怜。
想到那日五妹与四妹一同失踪,苏植就一阵后怕,还好五妹能平安无事回来,否则现在行尸走肉的就又多了他的母亲。
苏襄打开朱红色描金锦盒,拈起一颗青梅递到男子面前“这是三哥之前拿过来的,味道顶顶不错。”
少女哪里会猜不出自己大哥的心思,她的三哥就是这么心善温吞的性子,可不知道如今惦念的四妹差点就要了他胞妹的性命,至于沈姨娘,那也只能说是恶有恶报罢了。
前几日她让啊生打扮成小厮模样在小礼堂里打扫了几日,果然昨日沈姨娘就过去了。跪在小佛堂里哭得心肝俱裂,语无伦次地说了很多话,意思大概是她自己作的孽祈求菩萨报应在她身上,不要祸及她的心肝女儿。
从啊生传递的沈氏拼凑的碎语中她才知道,原来她可怖的鸳鸯脸并不是天生如此,而是她在母亲的汤里放了麝香,因分量微小而不被察觉,母亲累月服用,竟没有达到沈氏预期的堕胎效果,反而因毒素聚集在脸上,让她变成了人不像人的阴阳脸。
因为她的脸貌,她母亲把眼睛哭瞎了,也是因为她的容貌,遭到泰荣侯府的万般嫌弃,才间接导致了她前世的悲剧。
现在希望说因为苏芮死了,沈氏失去了女儿就能扯平么,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沈氏和她女儿两人两次加害她的性命,现在苏芮没了,她也不屑再取沈氏的命,让她余生都活在对爱女的悼念中何尝不是比死更难受。但一个心思如此歹毒之人,是万万不得再留在伯府的。天知道她哪天又动了恶念,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苏襄还是懂得的。
苏植接过青梅送入口中,笑道“妹妹喜欢就好。”
看着眼前舒眉朗目的年轻男子,苏襄忽地心中一抽,如此风采无双的耀眼少年,天老爷怎么就忍心夺了去。
前世的记忆翻涌而起,在上辈子阳高十八年,也就是今年,她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