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之后,因还要等杨怡侯与谢清竹才能开席,许氏让丫鬟先上了一些细茶果子。一大桌子开始言笑晏晏起来。
许氏示意心腹丫鬟捧了东西上来,清了清喉咙道“今日是老夫人六十大寿的日子,前一阵子老爷就打发人去昆仑那边物色上好的和田玉,回来还让玉翠阁的老师傅亲手打造成耳坠。”许氏说着从托盘上端起一个绸缎织面的锦盒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双水滴型的耳坠,玉质半透,呈脂状光泽。“老夫人瞧瞧看可否喜欢。”
锦盒凑到侯老夫人面前,老太太连连点头“是块好玉,二郎有心了。”
许氏笑着把耳坠收起,递给锦绣,抚了抚鬓角的绒花,优雅地坐了下来。
大汉最重的就是孝心,当朝重臣如若传出不孝之名,那很可能是会被削官夺爵的。相反,一个孝名远扬的朝官,对仕途百利而无一害。她的夫君已经是官拜二品的工部侍郎了,如今上峰工部尚书年事已高,离致仕也不过几年,现在把事情都打点好的话,指不定她以后就是尚书夫人了呢。尚书夫人,想想就乐不拢嘴,花点小钱算不得什么。
应氏在锦盒收起之前往红缎上瞥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二嫂心思精巧,送的耳坠也格外袖珍,要是眼神不好点,掉了恐怕都难找。”
三夫人应氏出阁前是土财主的独女,嫁过来侯府又带着丰厚的嫁妆,向来出手阔绰又毒蛇。当然毒蛇不毒舌这只是二太太心底的评论罢了,应氏向来也不觉得自己毒蛇,她只是实话实说。
得了向氏的吩咐,旁边一名身穿桃红比甲的丫鬟顺势给三太太递了一个锦盒,锦盒的装饰看着跟先前许氏的差不多,个体却要大上许多,看着一样是出自玉翠阁的礼匣。
锦盒被打开,一只晶莹剔透飘着绿彩的宽面手镯跃然入目。在座的都不是寒门出生的人,分辨玉质的能力还是有的,虽然不一定能买得起。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么,这只玉镯成色看着丝毫不比刚刚许氏的和田玉逊色,若真放在一起比较的话,还可能胜出几分,但撇开成色不说,这个体至少是十倍的差距呀。啧啧,三婶果真是财大气粗。
“儿媳心思比不上二嫂,就在玉翠阁让掌柜的给儿媳看着挑选。老夫人试试可否适合,要是大了或是小了……”
侯老夫人刚想说肯定合适,不用试了。生怕老三媳妇说不合适的话就拿去退了或是换别的东西来。就听应氏不慌不忙地说道。
“要是大了或是小了戴不进去的话,儿媳让玉翠阁再专门订做一根编绳,挂在脖子上戴也行。”
侯老夫人听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挂在脖子上那她不就一幅土财主的模样么,罢了,也比要拿回去好。
“老三媳妇有心了,镯子松一点紧一些都不碍事。”说完连忙示意锦绣接过来。
许氏闻言一脸不屑,乡下婆就是乡下婆,再有钱都改不了粗俗的本质,哪里有见过富贵人家的太太把手镯挂脖子上戴的,这不是明明白白的显摆吗。论银钱她深知比不过应氏。话锋一转,笑道“嫣儿,松儿,你们给祖母准备了什么寿礼,拿出来让祖母看看合心意不。”
好在他有一双才貌过人的儿女,这是应氏那个粗鲁女儿和半哑巴的儿子没法比的。
谢雪嫣柔柔一笑站了起来以示尊重,从宽大的拢袖中抽出一条藕粉色的抹额,难为情道“前些日子母亲让女儿学习女工,这是嫣儿习成之后绣的第一条抹额,送给祖母做个留念。”
小辈送礼当然就不会拼价值了,心意才是最要紧的。
接着谢品松又呈上了一幅弥勒佛图像,画中的笑脸佛耳垂宽大,笑得慈祥,活灵活现,把众人的眼光都吸了过去。
“这是松儿自己画的,望祖母笑纳。”谢品松小心翼翼地把画卷卷起,给锦绣一并收了起来。
老太太笑得眉眼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