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荞拉着吴氏的衣袖轻轻甩动,声音软糯“母亲不会告诉父亲吧?”
吴氏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说了句下不为例就踟躇离开了。
被女儿撞见了她进老爷的书房,她还是等女儿问出口之前就先溜了,否则她也不知要编什么理由。况且刚刚那么好的机会没了,一会两个守门童子如左右门神一般立在书房,想再使唤走是不可能的,吴氏不得不犯起愁来。
红袖躲在院子的花木丛后面,待吴氏出了院门才一溜烟走进少女闺房。
原本她把一只珍珠耳坠随意抛到后院的花草里,找着找着也忘了具体的位置,自己也找不到了。她编了个理由说明日再找,没想到元书是个执拗的,非要找到了才走。可怜她在烈日下晒足了半个时辰,现在走路脚步都有点飘,头晕目眩的。
进入房间后,看到少女正襟危坐在书案前,正在专注地下笔。
走近了一看,发现主子原来不是在写信,而是在画画,神情瞧着平静如水,也猜不出到底刚刚在书房是找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红袖垂手立在一旁,不敢惊扰了少女的灵思。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沈荞才放下手中的毛笔,满意地弯了弯唇。
就在此时,一只浑身雪白的鸽子扑凌凌地落在窗棂上,拍了拍翅膀看着房中主仆二人,丫丫地叫唤着。
红袖大步走过去做出驱赶动作,不料鸽子又换了个地方站着,半点没有离开的意思。
“等等。”沈荞施施然走到窗边,与白鸽细圆的眼睛对视,似是想到什么,又回头把刚刚绘好的画纸折成细卷系在鸽子透红的脚上。
似是知道完成任务一般,白鸽叫唤了两声,扇着翅膀飞走了。
少女倚在窗边看着晴空出神,刚刚她写好了回信,正纳闷着该把信送给何人之时,就来了这么一只鸟鸽,那送信之人到底是何许人物,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在他掌握中一般。
沈荞脑海中现出女子聪慧自信的侧脸,随机又摇了摇头,对方不过是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罢了,怎会有如此能耐。
翌日一早,李子胡同在晨曦破晓之前就热闹起来。
两条长长的队伍从悬壶堂门口歪歪扭扭一直蜿蜒至胡同巷口。许多三三两两挽着菜篮子的妇人干脆拿出马扎一屁股坐下来边聊着天便等老顺头过来开门。
医堂开张了半个月不到,有些跟老叟混得稍熟的大娘知道了老头名字里有个顺子,大家便跟着唤他老顺头。老头脾气暴躁,最经不得别人催促,是有名的越催越慢,再催关门的那种。所以队伍里等待的人多数都是安安分分地排着队,聊天也不敢高声尖叫。
李大娘从篮子里掏出一个热腾腾的肉包,大手一掰,分了一半给前面的王大娘。
王大娘笑眯眯地接了过去“还是你想得周到,这队伍排到我们这里少不得要一两个时辰,我早上早食没吃就过来了,这会肚子正咕咕叫呢。”
李大娘得意地笑了笑“可不都是经验饿过来的么。今日的菜我都还没买呢,就买了个包子过来排队了。菜可是没有这茶水抢手,早点晚点去还是有的,可这茶汤来晚了就卖没了。”
菜食不买瓜脯也还能选青菜,买药治病可耽误不得。
老顺头已经渐渐习惯这种被众人簇拥的现象,脸上看不出喜悦还是恼怒,反正就是不紧不慢地一个个接着倒茶,收钱。
医堂门口又新挂着6个朱红色的木制牌子,上方穿孔扣着绳子吊挂在墙上,木牌上写的都是药茶的名称,今日挂上去的药茶一般都是明日开卖,因为药茶品种每日有限,而前来买茶的疾病不一,有时遇上要买安神茶的来到才发现今日没有这个茶种。
所以这木牌等于是一个预告的意思,免得来买茶的百姓扑空而回。
当然,病是不能拖的,所以一般医堂也就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