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眉眼镇定,低低嗯了一声。又补充道。
“那你们今日可以休息一下。”
天养攥紧的拳头微松,奇怪,刚刚老顺头也是这么说的。
不过老顺头说的话不能让他安心,姑娘说的可就不一样了。
天养扭身回到铺面,在老顺头旁边坐了下来。
老叟嗑几颗瓜子,又喝一口蜜水,嗑几颗瓜子,又喝一口蜜水,脸上写满了满足。
见天养又回来了,眯起了眼睛。
“姑娘怎么说?”
天养托腮看着对面人头攒动的仁和堂,压低了声音:“姑娘说今日我们可以歇息一下。”
老顺头咯咯地笑出声来,脸上的皱纹比之平日板起的脸明显了一些,他就说了,不着急,仁和堂的老大夫要是真有两下子就不用跟着他们卖茶了。前几天他看着个生面孔的,一连买了几种茶,买完之后就绕到仁和堂的后门里去了。
以为他不知道,就是仁和堂找人来偷师呗。呸,亏他还称百年医堂,还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不过他把药茶买回去也没用,就是他把茶渣偷回去掰烂了也没用,不知道药引都是瞎捣鼓,而且药引下的时机差一丝一毫,药效都差以千里。
而这些在这一个多月来,他早已烂熟于心。嘶,这么想的话,他岂不是很危险?药渣和药引他都知道,茶也是他煮的,万一仁和堂丧心病狂起来把他挟回去言行逼供怎么办?
想到这里,老顺头忽然没了嗑瓜子的心思,他就知道,知道太多是不安全的。
对面的李掌柜拉了好一个月的脸渐渐变得眉开眼笑起来,不就是卖茶嘛,他的百年老医堂难道还卖不过一个新来的。
九文钱一碗,以一文钱之差就几乎把悬壶堂9成的客人给拉过来了,剩下那一成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如果药效是一样的,谁愿意多付一毛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今日熬茶的时候,他还特意吩咐了王大夫,不要省药材,要真材实料一些,所以药效他根本不担心。
坐在马扎上的李夫人,半遮着脸对身旁的王夫人低语:“你说我们光顾开悬壶堂的,现在跑来仁和堂这里排队不大好吧,回头老顺头要说我们见利思迁了。”
她总觉得心里不安呢,抬头看看头顶的芦苇席,就更觉得不安了,席子用的是人家的,却帮衬起他对手来了,是不是也忒不道德了些。
王夫人则坦然多了,嗤笑了一声:“话可不是这么说,在悬壶堂之前我们光顾的不就是仁和堂嘛,那会跑去悬壶堂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心里别扭呢。我们不就是为了雨露均沾嘛,光去一家,那别家不是开不下去了吗?”
李夫人一听是这个理,对对,她们就是雨露均沾罢了,没什么背信弃义的。
王大夫和李大夫一个早上忙得脚不沾地,倒了一碗又一碗药茶,手臂酸累得不行,可眼风扫到对面闲坐着的一老一少,心情却美滋滋的。
前几日不是能耐吗,不是暴躁又高傲吗,他就要看看悬壶堂没了病客之后还能开几天。
老顺头接过王大夫不友好的眼色,又回之一个笑而不语的神情。
你堂堂一个老大夫,沦落到亲自卖茶有什么好嘚瑟的。什么?他也卖茶?那怎么能一样,他从一个倒夜香的变成一个卖茶的,这明明是升华了。
王大夫竟瞬间读懂了老顺头的神色,气得直吹胡子干瞪眼。
等他熬到悬壶堂倒闭了,他要让掌柜把老顺头请过来给仁和堂倒茶,累死那老头。
雅室内,少女捏着信纸,脸色讶然。
在北齐,有一种动物冬日的时候浑身雪白,可一到夏日,身体的颜色却会变成绿色。
当时她询问过老妪,老妪解释说这是动物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冬日里天地皆一片白茫,雪白的颜色与天地浑然一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