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都比较慢,不似她的来时候那般急匆匆的赶路,这会儿倒是像是游山玩水一般,慢悠悠的。
到了晌午时分,皇帝的头疼就又犯了,又一次宣了太医,一碗药下去,虽说头疼止住了,可是皇帝整个人也就是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劲儿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今皇帝身子尚且康健,主要是还是鼎盛之年,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就表现出自己身子似乎是有点不当用的样子了。
皇帝便是发了好一通火,周边伺候的人都跪了一地。
就是那大伴陆城也没有幸免于难。
谁也不敢再去招惹那老虎脾气。
但是这个时候,迟迟从自己的马车下来,然后捧了几本书,慢慢的走到了皇帝的御驾后头,和陆城说,“还烦请大伴通传一声,儿臣有事儿想要面见父皇。”
陆城虽然和迟迟关系不怎么样,但是眼下劝起来倒也是有两分真心的。
他便说,“殿下,如今陛下身子不算舒坦,您即便是有什么事儿,也歇会儿再来吧。”
总归这一会儿进去,只怕就是皇帝枪炮要对准的方向了。
迟迟抿了抿唇,然后点了点头,“多谢大伴提点,我都知道的。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来求见的父皇。”
陆城见说她不动,也就算了。
毕竟迟迟如何到底是不关他的事儿,如今他也算是好心提醒过一句了,不听最后惹祸,那也就是她自己的事儿了。
陆城眼观鼻,鼻观心的到前头去了,“陛下,五公主殿下求见。”
皇帝惫懒,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这没什么事儿她来做什么?不见。”
陆城便说,“殿下说是有事儿呢。”
皇帝顿了一下,然后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宣进来。”
若是之前,只怕是迟迟自己跪在这跟前求,皇帝也是懒得看她一眼,更是不可能会见的,尤其还在自己这么不舒服的时候。
但是护国寺这几日,迟迟在皇帝那边到底也是有了自己的名字。
她谢了一声陆城,便上了马车,然后便恭恭敬敬的跪下了。
“有什么事儿?”皇帝撑着头,半靠在榻上,眼神有点迷离,眼看着就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迟迟便说,“听闻父皇身子不快,儿臣特来伺候。”
皇帝睁眼看了她一瞬,“谁和你说朕身子不快的,道听途说。”
这就是不那么亲近的女儿和父亲之间的相处了。
这还是皇家,多少还是要藏着一分的,似乎就是真的被知道些什么。
更不提这还是个公主罢了,没看那两位皇子是连知道都不敢装作知道。
就当做是没事儿人一样的四处装着,因为的确就是不敢知道。
迟迟笑了笑,“父皇天子,自然无碍,只不过女儿心不安,想着过来看看。”
皇帝看了她一眼,然后见她手里捧着东西,挑了眉,“这是什么?”
迟迟便把自己捧着的东西放下来,“是佛经。”
皇帝正眼看她,可半天没说话,不知道是想到哪里去了。
迟迟便说,“前几个月儿臣在护国寺的时候,每每静不下心的时候就会去叨扰方丈于儿臣讲经。”迟迟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然后又笑了笑,“后来觉得叨扰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于是便讨了不少的佛经自己在屋子里看。若是还有不懂的,再去问问方丈主持。”
“你倒有心向佛。”
迟迟笑了起来,“这话主持方丈也是这样说过的,所以这些都是下山之前方丈赠给儿臣的。”
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其实儿臣并不懂什么佛学,只觉得平日里读这佛经听那佛谒的确是可以平心静气,叫儿臣把所有的烦恼都给忘了。”
皇帝心思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