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生情,往日涓滴涌上心头。末了,黄橙唯有一声叹息。
出了街巷,走上片刻,两人停在串摊子前,老板约莫还是当年那位,只是老了些。正仰起脸,眼睁得滴溜圆,望着黄橙,貌似被吓傻了。
“别怕呀!咱吃东西一定付钱!”舒盅宝调侃老板。然后挑了一大把串,丢进油锅。
登时,菜籽油冒着烟就滚起浪来。最后出锅,哥俩一分为二,洒辣椒面的洒辣椒面,淋辣椒酱的淋辣椒酱。
黄橙记得,王小忆爱吃洒辣椒面的腐竹。于是弄了几串拿在手里没吃,用来睹物思人。
“画波儿糖……”
闻声,黄橙扭脸观瞧,是个二十来岁的壮小伙,挑着担子,从旁走过。大概觉得黄橙高得吓人,壮小伙瞅了又瞅,没顾得上看路,差点一头撞树上。
大伙儿都笑了,黄橙没笑出来,他想起了当年的“斗鸡眼“糖人张。想起了他老婆、他傻儿子、最后是仇家——欧阳霸!
黄橙递过去几颗碎银子,把老板高兴坏了。“老板,问您点事儿。”
财神爷问话,哪敢怠慢。老板有些激动,满脸堆笑,“客官,您可劲儿问,但凡这县城里的事,没咱不知道的。”
见状,黄橙心说,有钱就是好啊。微微一笑,他问老板,“那个欧阳霸他们家,还住原来的地方吗?”
一听这话,老板吃了一惊,接着疑神疑鬼,上下打量黄橙,“您是……”
看出点蹊跷,黄橙愈加急不可耐。“您甭管我是谁,照直说就行。”言罢,又丢过去一把碎银子。
有这银子一鼓劲儿,老板立马精神起来,“在的在的,就原来那地方。”略微犹豫,“不过……”
“不过什么?”
“您不知道啊?”
“我要知道问你干嘛?”
就见老板左瞧右看,不曾想,大伙儿全打这儿望来,貌似好奇这大个儿是怎么长的。摸着银子咂摸了会儿,老板才用气声回答,“欧阳霸死了!”
“死啦?”语出惊人,黄橙一脸难以置信,“怎么死的?”
“被人杀死的!”
“谁杀的?”黄橙追问。
“这我哪知道啊!肯定是仇家呗!”说话间,老板将银子装进兜里,“欧阳霸够多坏,在这地面上横行霸道好些年,早该死了!”
“啥时候死的?”
老板掰着指头想了想,答,“两年多以前吧!对了,刚过中秋没几天。”说到这儿,他又拉低了嗓门,“半夜里,欧阳霸正在家睡觉呢,稀里糊涂就让人宰了。等到第二天发现的时候,血淌了一屋,脑袋也不见了。最后,还是找木匠老潘,用榆木作了个假脑袋,给他安上,才下的葬!”
听完,黄橙恨自己没赶上,让别人捷足先登。又想别的,问道,“那个糖人张他老婆呢?不是说她跟欧阳霸……那个吗?”
“哟!这事儿您也知道。”老板挺诧异,但没多问,只顾答话,“也死了!”
黄橙听了挺意外,“也叫杀了?”
“那倒不是,”可老板一寻思,又说,“但也差不多!”随即弯腰,从摊子底下拉出个竹筐来。
黄橙一愣“啥意思?”
老板从竹筐里拿出串儿,把货补补,这才轻声细语的回答,“欧阳霸死后,他老婆成了当家人。女人嘛,心眼就跟针尖似的;一纸罪状告上公堂,说张寡妇跟他男人通奸,并害死了糖人张。欧阳霸跟张寡妇的事路人皆知,但说她害死自己丈夫,就有点牵强。因为这案子几年前已经判了,杀人犯是个小孩儿,给定了个‘发配同州’。”言及此处,老板格外来了精神,“这小孩可不简单,您猜怎么着?”
黄橙当然知道怎么着,没吭声,笑而不语。
老板特来劲儿,话音未落,自个儿抢答,“居然半道杀了官差,”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