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明月问“螺旋桨是怎么造出来的?你可有图纸?”
张功愣了一下“娘娘有所不知,工匠是凭经验做工,没有图纸。”
姬念祖面色大变,低级工匠才凭经验,官家的高级工匠都会画图纸。
钱明月冷笑“呵!好大的胆子!敢骗到本宫头上来!”
姬念祖忙跪下请罪“娘娘恕罪,是臣失察,竟被人蒙骗了。”
张功还没意识到哪里出问题,只是见大官都跪了,也跟着跪下了。
钱明月理都不理那张功,对姬念祖也没好气“姬念祖,你何其聪明,但凡多问几句,能至此吗?!”
“此事你从下往上好好查,所有欺上瞒下的、尸位素餐的,都给本宫揪出来。你若分身乏术,就让监察御史帮帮你。”拂袖离去。
若让监察御史去查本部的事,就太丢人了。姬念祖对着她的背影,恳切地说“娘娘放心,臣一定彻查此事。”
钱明月其实没有太生气,装作生气只是为了给姬念祖压力,让他提起重视,好生调查。等到姬念祖离开,就回到文华殿,打算重新处理政务。
可再拿起那装帧精美、字迹俊逸的奏折,心里却充满了不确定。
面对面都能骗她,这白纸黑字还能信吗?
就算文官不故意骗她,会不会他们失察被底下的人糊弄?
要不要派人去调查一下?可派去的人会不会被骗或者故意骗她?
她陷入怀疑的怪圈中,难以超脱。
原来,这大梁的权力核心其实建立在浮冰上,上位者可能永远看不到真相。
这样蒙着眼睛还怎么治理国家?这种情况下,国家怎么可能长治久安?
烦!好烦!钱明月一把将奏疏推开,吓得史官寒颤了一下。
钱明月郁闷地离开文华殿,只觉得皇宫那狭长的甬道都压抑得令人窒息。
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要逃离皇宫,哪怕只是一会儿!
出了皇宫,却发现无处可去。
去集市吧,没有要买的东西,看着玩凑热闹?小皇帝不在,热闹是人家的,更显得自己孤单冷清。
回成国公府吧,可能会被祖父教训,小皇帝不在,没人替她说话。
小皇帝不在,小皇帝不在!
钱明月不由得红了眼眶,真是太糟糕了,他说走就走了,留她自己在思念中挣扎。
又想,小皇帝是不是也发现自己永远都接触不到真相,才打定主意亲自去看看的?
他注定要成长为合格的君王,她既然已经放他飞,就不应该再有怨言。
可是,她真的很孤独啊!
王诗韵很忙,她在选柔软舒适的布料,要给皇后娘娘做手套。就听婆子来报,说“有个柴姑娘在府门外,说是姑娘的朋友。”
王诗韵懵:“柴姑娘?我不认识什么柴姑娘啊。”
春娥问“柴姑娘长什么样?”
“挺高的,也很俊俏。”
春娥对王诗韵说“姑娘,是不是认识,见见就知道了。”
钱财,柴——
王诗韵心领神会,连忙放下布料,提着裙子跑出去,看到府门外站着的丽人,只戴一只木簪,却像太阳一样闪闪发光。
王诗韵像兔子一样冲过去,来不及减速,扑到钱明月怀里“您怎么来了?”
钱明月被她撞得后退了一步“心情不好,来找你玩。在忙吗?”
王诗韵离开她的怀,甩手“嗨,我有什么忙的,快请进。”
一边往里走,王诗韵一边叽叽喳喳地说“谁惹您不高兴了?告诉诗韵,诗韵帮您出气。”
钱明月看着她,就觉得心情舒畅“怎么个出气法儿?”
王诗韵歪头想了想“揍一顿吧。”
钱明月大笑“哈哈,好主意,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