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不住。那么谢老先生,是本地人了?”
“非也,非也,老朽贱名只是一个客字,却不是先生,三代说书人,也不是什么学塾先生。”
“哈,谢客谢客,这名字有意思啊。我有个小弟,姓谢名留。你两人名字合一起,就更有意思了。”对这位性情古怪的老头,任平生也懒得客气了。
“非也,非也,他既然是小弟,就必然是个男的。老朽又无龙阳之好,岂能合一起?”
这话题没法聊了,任平生不知龙阳之好是什么意思,但从对方的前后语境,也知这不是什么好话。
他放下刚刚拾捡的空酒壶,起身准备离去。
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多走几趟又如何,没必要耗时耗力,跟一个掰扯不清的老家伙捣糨糊。
刚刚迈步,却又听得背后一声长叹,“不好,不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独在异乡,夜深寂寞,出来找一个暖床女子,天经地义,直说就是了。何须层层铺垫,你问非所问,我自然也答非所答。”
任平生震惊不已,自问从未表露任何心迹,这说书先生,怎么就好像能看穿他人心肺似的?
他是想找一位女子,却不是为了暖床。只不过尽管年纪不大,涉世不深,任平生也知道这种话题,没必要去自讨一份欲盖弥彰的无趣。
任平生稍稍酝酿了一下措辞,问道,“那么请问老哥,前面那座湖中,可有一位并非商女,却又喜欢泛舟唱词的女子?”
一直在忙活的老者,突然抬头,神色肃然望向青衫少年。
“你找那女子何事?”
任平生摇摇头,双手一摊。他自己也不知找那女子何事,反正好像来到此间,就理所当然要找那喜欢泛舟夜吟的女子。
谢客竟也不再追问,随手一指道,“湖东南角,有一方藕塘;与这座北海湖一堤之隔,那位女子的精舍,便在塘边。至于能否见上,全看小哥的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