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又浇了下来。
空气闷热得厉害,呼吸一口,气管都变得黏糊糊的,仿佛马上就要粘上,拒绝氧气的进入。
左明柏和赵麓已经恢复过来了,鼻孔里塞着两大团草药,抓着手帕伸进大雨里,沾了雨水清洗脸上的血渍。
展熠的人都缩在走廊另一头蹲着,大家都垂头丧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给我五千万,我也不会到这种鬼地方来了。”有人嘀咕道。
“给我五千万,我还是愿意来的。”左明柏拔出塞鼻子的草药,往房间里瞅去。
房间里,灯光里很明亮,毕竟灯具是来自意大利,发电机来自德国,每一件物品都能保证这房间的主人生活得惬意又逍遥。
乔千柠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几个大男人站在一边,视线跟着她走。君南麒躺在沙发上,已经熟睡了。
“到底怎么治?”镇长实在忍耐不下去了,猛地往前走了一步,木地板发出吱嘎一声闷响。
“这里没办法治,我要带她们回去做全面检查。”乔千柠轻声说道。
镇长脸色猛地一沉,转身往外走,“这件事就这样了,我对你们仁至义尽。晚上,会有人来接你们。”
“怎么着,你们这里是半空中啊?小爷就不信了!偏要走!”展熠火了,用力拽开大门,迈开大步往外走。
“我不管你们,只要走得出去,尽管走。”镇长冷冷地瞥他一眼,主动让开了路。
“今天我就走给你们看看!”展熠指了指镇长,两个大步跨出了门,“你等着,小爷会把你这破地方拆得一片瓦都不剩下。我管你是什么人!今天敢拦我试试。”
他的人赶紧起身,跟了出去。
左明柏和赵麓对视了一眼,冲进了房间。
君寒澈已经抱起了君南麒,冷静地看了众人一眼,“走吧。”
“真这样走?”左明柏楞住了。
“回自己的住处。”君寒澈说道。
左明柏撑开伞,给君寒澈父子打着。乔千柠在门口站了会儿,默默地跟上了一行人。
几点灯光稀稀拉拉地照着泥泞的小路,一行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雨里。
——
在豪华的澡堂里,亮起了灯。
池水哗啦啦地响,氤氲的热汽在房间里萦绕。一道削瘦的身影慢慢地滑进池水里,他合着眼睛躺了会儿,转头看向一边。大门的方向,有个男子正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什么事?”他冷漠地问道。
“柯总,展熠走了,要不要拦住?”一名男子从雾汽后面走出来,恭恭敬敬地问道。
“不可一世的废物,看他能走到哪儿去。”柯渝往水里滑,手掬着水往身上浇。
“那君寒澈他们呢?他们已经回房间了,我听到他们的谈话,是想和镇长做交易,他给这里的人治病,镇长送他们离开。现在要不要去把他们都抓起来?”
“不急,猫抓老鼠都是抓了再放,放了再抓,多玩玩。”柯渝拧拧眉,用力浇了把水。
“可是他不简单啊,能躲过缅甸的雇佣军,还能把人抢回来。”男子担忧地说道:“您可是答应买家了,要把那小子的肾和心脏给他们。这小子血型很难得,正好和买主对上。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怎么,你教我做事?”柯渝坐起来,瞪着那人说道。
“不是,不敢。”男子赶紧垂下了头。
“明天,我就能看到他向我求饶的样子了。我要看看他命到底有多硬,从德国能逃掉,从岛上能逃掉,这一回他还能逃?呵,他不可能逃!”柯渝把杯子丢出池子外,冷冷地说道。
“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冒着得罪缅甸那边的人,非要对付他?”男子犹豫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