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压垮似的。
陶风澈动作的幅度很小,可耐不住随月生的那头卷发柔顺得宛如丝绸。动作间,他耳侧的鬓发自然而然地拂过了陶风澈的脸颊,像是一阵吹过山谷的清风,自顾自地翩然而去了,只留下森林中的一片颤栗——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皮肤表面一路渗进了皮下组织,继而进入了经脉之中。陶风澈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迅速冒了出来。
他心脏狂跳,心中那头不安分的小鹿一头撞上了南墙,继而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摔得头晕眼花了都还在拼命蹬着蹄子,大咧咧地彰显着存在感。
陶风澈心中忐忑不已,生怕被随月生窥探到他心中潜藏的情感,可就在下一秒,随月生竟是忽然开口。
“等等。”
陶风澈触电般地向外弹开,脸上写满了仓皇失措。
随月生假装没看见他的异常,伸出手将靠陶风澈一侧的头发往另一侧撩去,确认再不会有头发弄得他不舒服后,才终于开口欧“好了。”
他彻底显露出来的脖颈修长白皙如同天鹅,陶风澈瞬间便跟奇幻小说中的吸血鬼达到了共情。
口吐白沫的小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偷偷摸摸地继续往南墙上凑,陶风澈将它好好地揣在心里,也小心翼翼地凑回了随月生的肩头。
这一刻实在是太过于美好了,在陶风澈最不可告人的绮丽幻梦中,也从未出现过这般美满的画面。
他努力睁着眼,竭尽全力地跟那排山倒海的困意所抗衡,可在这样一个带着寒意的秋日清晨,车内的暖气维持在人体最舒适的温度,他靠在随月生的肩膀上,鼻尖萦绕着随月生衣服上浅淡的檀香,和发丝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细微香气,耳畔又是随月生均匀的呼吸声……
实在是太让人安心,也太适合睡觉了。
半梦半醒之间,陶风澈迷迷瞪瞪地嘀咕了一句“哥哥,你头发好香啊……”
声音很轻,可随月生一个字不落地全听见了。
他的目光并未从平板上移开,甚至还回了一封邮件,要求对方将宣发方案重做,但却压低了声音,将它控制在跟陶风澈一样的音量“护发素的味道。”
陶风澈也不知道到底听不听见,在随月生的肩膀上蹭了蹭,又咕哝了几下,发出了几声难以分辨的呓语,像是忽然间时光倒转,回到了跟随月生朝夕相伴的幼年时光。
十年前,随月生没少哄陶风澈睡觉,对后者彻底入睡前的这一套操作流程已经很熟了,都没费心思去分辨他在嘟囔着什么——左不过就是几句怪腔怪调的“哥哥”。
随月生对此很有经验,没说别的,只放软了嗓子“睡吧。”
下一刻,陶风澈彻底被睡意击倒,陷入了梦乡。
耳边传来的呼吸声趋于平稳,心跳的节奏也平缓而有力,随月生受过专业的训练,一眼就能分辨出是装睡还是真睡,他心里清楚,陶风澈现在是真的睡熟了。
随月生打字的速度逐渐放缓,将正看着的这一封邮件回复完毕后,他关掉平板微微侧过头,用余光看了一眼肩头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还是少年,但陶风澈长开后的五官已经很俊美了,脸部曲线流畅,眉眼深邃,睫毛纤长,不用想就知道,绝对是校园中万众追捧的存在。
可他现在就这么静静地靠在随月生的肩头,睡得很沉,周身凌厉的气势也收了,因为角度和姿势的问题,前额略长的头发还垂下来搭在了眉毛上,看着软乎乎的,简直就像是一只在主人怀中睡得四仰八叉,露出柔软的肚皮,锋利的爪子也收得好好的,任由人把玩肉垫的大型猛兽。
不过还没成年的小alha,比起狮虎一类的猛兽,果然还是更像大型犬类吧?
随月生这么想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悄悄碰了碰陶风澈的指尖,又握在掌心里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