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
陶风澈一动不动,依旧睡得十分安稳,是一副完全信赖的模样。
随月生松松地握着陶风澈的手指,心中百感交集,复杂到了极点。
他们这一类人,常年行走在钢丝绳上,与刀光剑影相伴,对于他们而言,警惕性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就像那句话所说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随月生自己的枕头底下就常年压着一把上好了子弹的沙漠之鹰,衣帽间和浴室里也都藏着枪,而他清楚地知道,从小便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陶风澈,房间里的枪支弹药比起他这边,只会多不会少。
可现如今,陶风澈毫不设防地靠着他睡了过去,表情十分安详,随月生毫不怀疑,如果路程再长一些,半小时后陶风澈就会开始打小呼噜。
……他是真的没有对他产生过半点怀疑,更没有竖起心房,提前防范。
随月生终于确定了这一点。
荆宁说干了嗓子都没做到的事情,陶风澈在睡梦中便自然而然地解决了。随月生心中的郁结终于彻底消失不见,也释然了。
他微微动了动肩膀,给陶风澈挪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然后偏过头,将繁重的工作置于不顾,盯着陶风澈沉静的睡颜看了许久,像在看一个触手可及的瑰丽梦境。
n在早高峰的车水马龙中自如穿梭,司机记忆精湛,将车子开得十分平稳,没有外力干扰,随月生如愿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良久后,他忽然间心血来潮,右手依旧松松地握着陶风澈的指尖,继而用左手轻轻地点了点陶风澈挺翘的鼻尖,甚至还悄悄捏了一下。
睡梦中的陶风澈骤然遭此飞来横祸,呼吸不畅,不慢地哼了一声,微微皱了皱眉,又皱了皱鼻子。
随月生用手将他蹙起的眉峰抚平,俶尔笑了起来。